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裴则毓,自己并未在席上见到许令窈吃鱼。那碟芙蓉鱼片,自始至终只在方若淳的案上出现过。“惠阳身后,是整个征西将军府。”裴则毓轻而易举便想通了其中关窍,语气冷然:“当真是好计谋。”阮笺云不语,内心阵阵寒凉。方若淳到底只是个孩子,平素又对阮贵妃颇为亲近,她竟也下得去手。她头一次鲜明地感知到,这宫中,个个是披着人皮的恶鬼。纵使是莽撞跋扈的阮贵妃,坐上今日这一地位,内里也绝不是简单的人。裴则毓见她沉默半晌,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到她了。犹豫片刻,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声道:“别怕,有我在。”他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发间女子馨香的气息悠悠传入鼻腔,蓬松柔顺的触感令人如置身堆叠的绸缎间。身前男子的臂膀宽阔有力,阮笺云鼻尖触到他坚硬的胸膛,鼻腔盈满熟悉的桃花香气,不安的心神也逐渐平定下来。两人又相拥了片刻,阮笺云才想起自己还有话与他说,微微使力,挣开了他的怀抱:“殿下,还有一事。”怀里柔软温热的躯体骤然离去,裴则毓臂弯里瞬间空荡荡的。他收回手,心中罕见地出现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何事?”阮笺云斟酌着字句:“原先府内一应事物,均由孔嬷嬷负责。”“如今我替嬷嬷分担厨房食务,决策方面,难免与嬷嬷意见相左……”闻弦歌而知雅意,裴则毓了然。这是在问他可不可以动孔嬷嬷。“皇子府一切内事均由皇子妃做主,你只管放手去做,不必来请示我。”他没意见。阮笺云放下心来,犹豫着告辞离宫。裴则毓看出她心思,温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用了晚膳再走吧。”夫妻俩久未相见,阮笺云心中不知为何,也不想如此快地分离,便欣然同意了。晚膳回归御膳房的正常水准,比清明家宴那日好吃了不少。阮笺云心中暗自比对了一番,坚定地摇了摇头。还是不如裴则毓亲手做的好吃。她这会忙着出神,因此没看见裴则毓将时良叫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用完晚膳,准备套车回府时,却见青霭耷眉耸眼地走了进来:“姑……主母,下面来人说马儿受凉,腹泻不止,恐难回去了。”阮笺云讶然,还不等她发问,裴则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当真不巧了。”他语气里透着些许遗憾,随即话锋一转:“舟车劳顿,夫人今夜不如宿在宫里,明日一早再回府好了。”阮笺云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有了上次的经验,想必偏殿已经收拾出来了吧。届时她睡偏殿,裴则毓睡主殿便是。只是……阮笺云歪了歪头,眼神有些困惑。偌大一个皇城,竟只有那腹泻的四匹马可供差遣吗?晨安“殿下的心……也很软。”……阮笺云站在屋内,难得双眼放空,不知所措。裴则毓摸摸鼻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也不知他们没收拾偏殿。”“无事,我睡软榻便是。”他捞起外侧的被褥,竟当真朝软榻走去。那软榻不过供人平常坐靠罢了,裴则毓身高八尺,躺上去只怕还伸不开腿。若真在上面睡上一宿,恐怕起床时,四肢都酸痛得不像自己的了。阮笺云心软,哪能眼睁睁见他这样委屈自己,指尖当即扯住他衣袖,轻声道:“殿下若不嫌弃,还是与我同床罢。”她果然拦了他。裴则毓笑笑,转身柔声问她:“当真?同枕而眠,我怕扰你清梦。”阮笺云坚定地点了点头。留宿宫中,本就是她叨扰了裴则毓的清静,又怎好意思叫人家将就自己。再说,两人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裴则毓的睡品优良,不磨牙不打齁,连睡姿也端正,两人各占床榻两边,规规矩矩,不曾有任何逾越之举。更何况……阮笺云眼神闪了闪。他们是三聘六礼,名正言顺的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时辰不早了,依旧是阮笺云先去净房沐浴,裴则毓随后。裴则毓候了不久,净室的门打开,飘出一团水汽朦胧的白雾,将整间屋子覆上一层馨香的潮意。阮笺云从热腾腾的雾气中走出来时,乌发滴水,两颊生春,连眼波都被蒸得潋滟。偏偏她眼神又是单纯的,没有一丝邪念的。“殿下,我好了。”裴则毓应了一声,克制自己将眼神从她滴水的发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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