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了然此人身份,遂颔首见礼道:“见过表哥。”裴则逸对她这声“表哥”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而去与他人说笑了。成帝见状哂笑一声,道:“朕这几个儿女里,就属你最让朕操心了。”“如今连老九都已成亲了,你何时才能定下来啊。”阮笺云捕捉到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果不其然,下一瞬阮贵妃的声音便响起:“你父皇说的是,逸儿,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她似娇似嗔道:“逸儿这孩子眼光高,臣妾这个为娘的择妻,恐不入他眼,陛下快替臣妾想想办法吧。”阮贵妃年岁已不小了,然而用这种语气说话却并不让人反感,反倒有一种女儿家的娇态,加之她与成帝已有近一月不见,此时见到,更是别有一股新鲜。成帝素来最吃她这一套,闻言毫不犹豫地便允了:“这有何难?命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将京中适龄贵女召来,让老六自己选便是了。”此举正合阮贵妃心意,她当即眉开眼笑,伸展玉臂朝成帝举杯道:“臣妾替逸儿谢陛下~”席中众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继续宴饮起来,心中各自盘算着朝中谁家有适龄的女儿。今日清明,因此案上均是冷食,阮笺云正思忖着吃些什么,就见旁边伸来一双银箸,往她盘中衔了一块糕点。是裴则毓。“女子宜少吃冷食,先吃点这个垫下肚子,待回去再让厨房给你做些。”阮笺云弯了弯眼睛,应了一声。酒过三巡,月上枝头,夜渐深。成帝乏了,先回寝宫休息,剩下的人便也识趣地各自散场,打道回府。皇后体恤阮笺云奔波辛苦,便道:“不如今日便歇在宫中吧,本宫命人将贞贵嫔的寝宫收拾出来,你与老九同住。”阮笺云闻言,下意识看向裴则毓。贞贵嫔,是裴则毓的生母。横抱她在怀中实在乖巧贞贵嫔从前不是贵嫔,她还活着时,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就连封号也是死后才得到的。裴则毓面色毫无波澜,温声道:“就照母后的意思做吧。”皇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颔首吩咐下人去做。—裴则毓记得贞贵嫔的住处,便没让小太监引路。青霭和时良先去收拾了,寂静的宫道上只余他们两人。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细细的,宛如一条跟在身后的尾巴。阮笺云走在他身侧,踌躇半晌,还是开了口。“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加前缀,但裴则毓听懂了。她在唤他的母亲为“母亲”。心底莫名涌生出一股奇妙的触感,似乎世界上忽然有另一个人,和他共享着同一份灵与血。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他举目望向月亮,声音轻而缓。“……我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她是个很温柔的人。”那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从不曾对他说过重话,总是耐心、细致地对待他,是他儿时最心安的存在。裴则毓顿了顿,目光落到阮笺云身上。沉默许久,他道:“你和她很像。”月光给眼前的女子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清晖,那双细瘦的罥烟眉因着自己的话微微蹙起,似含了一抹浅淡的哀愁。他望着阮笺云,眼神里流露出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但你比她勇敢。”母亲是怯懦摇曳的花,她却是一株挺拔的韧柳。阮笺云怔了怔,望见了裴则毓眼底的哀伤,刚要开口安慰,却听腹中传来一声响动。“咕噜。”声响虽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方才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气氛霎时全无。她这下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只觉两颊温度极速飙升——想也没想,猛地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全部了埋进去。脸颊烫得近乎蒸发,她死死咬着唇,因为抱得太用力,连身体都微微发着颤。丢死人了!裴则毓怔了一瞬,随即却因为她下意识的反应失笑出声。听说西域有一种鸟,遇到天敌时,就会立刻将自己的头插进沙坑,蜷缩身体。他没见过那种鸟,但想来与阮笺云此时的模样差不多。听到他低浅的笑声,阮笺云将自己抱得更紧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裴则毓笑够了,才大发慈悲地停下来,弯腰点了点她露在外面的额头。“不丢人,起来吧。”阮笺云像一只鹌鹑一样一动不动,装作没听到他的话。见她没反应,裴则毓挑了挑眉。下一瞬,阮笺云整个人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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