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裴则毓上前一步,垂首道:“儿臣在。”“大理寺卿唐昭明如今年逾古稀,数次向朕递交辞呈,欲告老还乡。朕念在后继无人,一直不肯松口。”成帝目光落在裴则毓身上,注视着小儿子皎明雅致的轮廓,缓缓道:“待他退下来,你就去大理寺任职吧。”“调查刺客一事,办得隐秘些。”裴则毓薄唇微动,还未言语,便被打断了。“老九。”成帝揉揉额角,生平以来,首次感到力不从心。他整个人被拢在煌煌的龙椅之中,脊背佝偻,周身透出一种苍老的疲惫。“也学学你的兄长们,替朕分忧吧。”裴则毓垂眸,眼中情绪深沉难辨,没有再向往常一样百般推辞。“儿臣遵旨。”裴则桓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向来不问朝事的老九,终于也被父皇授下官职。窗外猛地刮起一阵大风,吹得鸟雀惊飞,帘幕飘摇。天边隐隐传来沉闷雷声,空气重而湿润。帝京,要变天了。—“姑娘,姑娘?”青霭轻轻摇醒阮笺云,柔声道:“太医院的章太医来了。”阮笺云勉力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片灰蒙蒙,头重脚轻。“……太医?”她思绪混沌,只胡乱想着。太医怎么会来?“是,奴婢扶您起来。”青霭将她靠在床头,还贴心地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章太医进来,朝她躬身一礼:“微臣见过九皇子妃。”阮笺云轻轻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些。“章太医请起。”她虚弱一笑:“病中无状,章太医见笑了。”“娘娘多虑了。”章太医基本上见过了宫中所有妃子,但如今见到阮笺云,难免还是有几分惊艳。眼前女子容色倾绝,气度清冷沉静,此时处在病中,面容雪白如纸,微微蹙眉,反倒为她添上几分孱弱之美,如雨中孤芳,雪中清梅。把过脉,又改了先前的几味药,章太医躬身告退。“先前那药凶猛,虽说风寒好得快些,但反会损伤肌理,微臣这道方子更为温和一些,也能助皇子妃调养身子。”阮笺云早已头晕眼花,此时勉强撑着谢过章太医,吩咐道:“青霭,送送章太医。”章太医辞过,转身出了房门,琢磨着去向太子殿下复命。难得世间有九皇子妃这般的人,容姿家世都是一等一地出挑,偏还礼数周全,连脾气都是极好的。恰好时近晌午,阮笺云勉强用了点饭,又喝了药,终于觉得精神头好了些,也有闲心过问别的事了。“我睡着时,都有谁来了?”青霭道:“只有殿下回了一趟。”裴则毓?阮笺云微怔:“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如此一联想,思路更清晰了几分。“太医……也是殿下叫来的?”又痒了。细白手指一点点攥紧被褥,阮笺云垂着头,无法言说心尖那一点熟悉的痒意,酥酥麻麻,如蚁队爬过。说不清为什么,裴则毓记挂自己这个事实,让她由衷地感到舒心,阮笺云细细回味着,心思泄露到唇角,勾起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她垂着头,所以并未看到青霭张了张口,似是欲言又止。青霭心中纠结,最终还是抿住唇,不发一言。她实在无法对这样的姑娘说出,殿下今日,并未踏足后宅一步。轻视你也配唤我皇姐?待阮笺云喝完药,又昏昏沉沉睡下后,青霭才叹了口气。姑娘现在正难受,又何必让她徒增失望呢?算了,等姑娘身子爽利了,再说也不迟。阮笺云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再醒来时,虽觉浑身汗渍黏腻,但发热之症已好了不少。沐浴出来,不想府中多了一位贵客。她听青霭说完,便匆匆换了身衣裳,赶到前厅来,远远便看见了那道木兰色的身影。“公主殿下。”裴元斓坐在桌边,浅酌了一口茶,见她出来,微微颔首。“茶不错。”阮笺云笑了笑:“能得殿下一句夸奖,这茬龙井算是不负此生了。”“殿下此番前来,可有要事?”“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病了,顺路来看看罢了。”裴元斓淡淡道,唤了一声:“曙雀。”曙雀上前,恭敬地将手中乌木绘朱的食盒打开,呈在桌上。“皇子妃,这是京中盛名的药膳糕,公主听闻您病了,特地遣人去买的。”糕点盛在食盒中,色泽云白,散发出一股清苦的甜香,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阮笺云有些受宠若惊,拈了一块,放入口中,果然清香软甜,药材独特的味道久久盘旋在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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