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同无处不在的迷雾,我们只能驱散一角,而难以摧毁其源头。”
她抬起手,指向那团因不断吞噬而愈发庞大,却也因概念强行聚合而内部冲突愈发激烈的黑暗阴影。
“因此我们和其它阵营计划,在各自世界铸就一个囚笼内,给予了它一个‘舞台’,一个无法逃离的角斗场。”
“我们以整个被污染的天域为诱饵,逼迫它将分散的力量,将那些基于此界法则而畸变出的‘存在’、‘因果’、‘时间’、‘生命’等概念,尽可能地汇聚于此。”
“我们在帮助它,完成强制性的概念归一。”
兴登堡接过了话,她的寂灭领域依旧在稳定运行,减缓着概念回归的速度,但这并非为了阻止,而是为了控制回归的流量,避免核心过早承受不住而崩溃,或是产生不可控的异变。
“一个完全由天域孕育壮大的‘x’。”
“当它壮大到一定程度,当其概念凝聚到近乎实质……”
格奈森瑙冷冽的声音响起,她的炮口微微调整,能量在悄然汇聚。
“它与原初‘x’其他部分的概念连接,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同时原初‘x’的概念也会因为其它世界‘x’的增强而分散。”
“没错。”
腓特烈大帝的声音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然。
“不过……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
欧根亲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她看着那团不断壮大的且令人心悸的黑暗,指尖轻轻敲击着舰装的金属表面。
“如此大费周章,将灾祸引入各个世界来稀释原初‘x’承载的概念。”
“这感觉,简直像是在精心培育一颗剧毒的果实,却不知最终由谁来采摘,又为何要冒此奇险。”
她的疑问,也道出了部分在场者心中潜藏的思虑。
即便理解战略,其最终目的依旧如同一层迷雾。
腓特烈大帝深邃的目光从黑暗核心收回,落在了欧根亲王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的,不再仅仅是战略家的冷静,更带上了一种……近乎温柔的决意。
“因为孩子的指令,也为了一个我们早已失去的同伴。”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更重的分量。
“好人理查德。”
兴登堡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刻,一片本应清雅隽永的界域,同样被不祥的暗紫所浸染。
墨色的山峦蒙上污浊,灵动的云海变得凝滞,流淌的清气中混杂着令人心神不宁的嘶哑低语。
逸仙立于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琉璃亭中,身姿依旧端庄,但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凝重与决然。
她手中悬浮着一卷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古老卷轴。
那正是东煌依照这个世界泡的大道炼制的“山河社稷图”,正以其独特的法则之力,稳定着界域核心,抵御着污染的侵蚀。
镇海则站在亭外廊下,她的面前是无数由道纹构成的流光棋盘,棋盘上星罗棋布,推演着界域内被引导的秘境“x”的凝聚态势与能量流向。
指尖每一次轻点,都有一道法则之力飞出,融入周围虚空,加固着无形的屏障,或引导着污染概念的流向,使其不至于失控暴走。
一直在旁辅助维持阵法的海容,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与平海相似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理查德小姐?”
她之前的问题得到了回答,但这答案背后所代表的沉重与希望,让她一时失语。
“可是,理查德小姐不是已经被彻底同化了吗?甚至连舰船的概念都同样如此?”
海容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担忧。
“我们……真的能救回一个连存在形式都被改变了的‘人’吗?”
逸仙上前一步,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
“是的,根据我们所有的观测和推演,理查德确实已经被原初x深度同化。”
“她的舰装、她的数据核心、甚至她作为‘舰船’的概念,都几乎被x的混沌所覆盖重构,程度甚至连戴斯小姐的「死神之桥」都无法分割。”
她调出一份复杂的能量谱图,上面显示着好人理查德最后已知的信号与现在弥漫的x污染在概念层面的高度重叠。
“但是,‘好人理查德’到底是与‘x’不同的概念。”
逸仙的指尖点在谱图核心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闪光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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