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店如果因此而关门大吉,那也只能随它了,反正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手术前,冬子一直这样想。
她想,迟早有一天,木田不再关照她,她唯有独力支撑。
接受了手术,没有了子宫,冬子心里开始形成一个坚定的信念。
从今往后,她不能再将自己定位为女人,而是要定位为设计家。外观上也许跟以前没有什么分别,但在实质意义上,她已经不再是可以倚赖别人的女人了,结婚和生孩子已经成了永远的梦想。
她必须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自己今后的人生。
尽管如此,冬子仍然生自己的闷气,她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缺乏毅然决然的心态。
比如说,怎么能跟已经分手的贵志又揽在一起呢?自己实在太没有毅力了,她应该端然拒绝他的。
那是她住院之前,心里忐忑不安,一心想有所依靠,而且十分眷恋自己尚且完整无缺的身体,所以,她想在住院之前向什么人袒露自己的肉体。当时,她坐卧不安,希望能借诸于什么强有力的外来力量来消除自己的恐惧。
如果硬要辩解,她能够列举出很多理由,但她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得清为什么会让贵志要了她。
向前度男友献身,该显得她自己多么依依不舍、多么寂寞难耐啊。
现在平心静气地回想起来,当初跟贵志分手多少有些差强人意,事实上她还深深地爱恋着他,却意气用事,断然决定和他分手。
当时,她无法原谅这个男人,因为他同时操纵着自己和他的妻子,所以才对他说&ldo;不想再见到你&rdo;。
当时,她想以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其实她内心深处还在深深地爱着他。
理智促使她与他分道扬镳,但肉体却依然怀恋着他,也就是说,另外一个她并没有认同她的决断。
冬子厌憎自己出尔反尔,她希望自己的肉体能忠实地听从大脑的指挥,希望自己言行一致。
一般而言,女人的言行不一似乎比男人更甚,而冬子的这一特征尤为明显。她有充满朝气的一面,更多的时候却愁眉苦脸,而且往往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不已。
跟贵志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事后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对贵志说那些话&rdo;
贵志是否一开始就看透了她内心的矛盾呢?或者,正因为他着穿了她的心事,才接受了分手?
果真如此,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贵志,这岂不是随心所欲地操纵她?
她希望自己能更有原则些,既然分了手,就不再见面,她希望自己有这样的毅力。
然而,此时此刻,冬子突然产生另外一种担忧。
女人没有了子宫,性格是否会发生变化……
不再像典型的女人那样畏缩不前,而变的更加男性化,思路也变的豁达?
理智与肉体也不再各自为政,可以直截了当地吐露心声,并无所拘束地付诸行动?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心里该有多么畅快!
不过,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失去以前的那种女性魅力呢?
到了十二月,街上穿大衣的人渐渐多起来。
街道两旁原本挂满红色或黄色叶子的树木,也变的萧索,只有冷冷的晴空还挂在光秃秃的树梢上。
早晨和夜晚已经充满了冬天的气息。
但是,冬子有时却会产生错觉,觉得时令正值凉秋渐近的夏末。
奇怪……
冬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才发现自己的错觉原来来自仍然一片绿油油的代代木森林。
去帽店的路上,可以望见代代木森林,那里有很多枞树一类的常绿树木,即使是下雪的冬日,树叶也还是绿油油的。
走过两边布满落叶树的街道,然后望见代代木森林,心情似乎告别了晚秋的萧索,重又回到了夏日的繁华。
的确,森林的绿色让人感到恬安。
但从季节变化的规律来说,秋天出现红叶,并逐渐开始落叶,这也许更令人感到自然一些,也让人更多地伴随季节的变化而喜悦、感伤。
其实,即便没有森林的变化,只要看到帽店外边行人的装束,也能明确地感受到季节的变化。
几天前看到的皮夹克加短靴、接近孕妇裙的宽裙、以及昂首阔步的摇滚少年,现在已经被皮糙、带兜帽的斗篷、还有肥大宽松的毛衣、长靴等所取代。
至于皮糙,毕竟出现在这一带的多是年轻人,一般都是兔皮或者羊皮,貂皮一类的高级货十分少见。当然,年轻人个个各显神通,都十分个性化,富于变化,绝少雷同、这也正是原宿时装的特点。
看着少男少女们大胆展示个性的服装,冬子赞叹不已,但真纪她们却不这样看。
&ldo;现在的原宿,不过是手里拿着时装杂志,呆头呆脑地晃来晃去的一群乡下人。
真纪从高中时就在原宿一带流连。所以,对现时自许为cháo流先锋的原宿一族,她打心眼里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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