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今年的雨季格外长。入夜时分,成竹推门进来,“殿下,若是这雨一直下下去,咱们明天就走不了了。”褚元祯偏头看向窗外,心底无端涌上一股烦躁,这般拖着何时才能抵京?成竹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捡着好听的话安慰,“不过殿下放心,咱们喂饱了马,中秋之前定能回去的。”“嗯。”褚元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你将杭州报上来的土地数量与我们自己丈量的数目核验一遍,徐昌这个知府今次如此配合,着实令我意外,他这些年得了王氏不少好处,难保不会在暗地里做些手脚,若是明日走不了,须得再去一趟他府上……”话音还未落地,只听窗外传来一声爆响,黑暗中顿时有火光冲天,转眼便在雨水的浇筑下熄灭了。屋内的俩人对视一眼,并未惊慌,可接着又是数响齐发。褚元祯拿起佩剑,“雨天用火器,这些人未免愚笨了些。”“听着像是霹雳火球1。”成竹探身望向窗外,突然神色一敛,“不好!是马厩的方向!”“终于还是来了!”褚元祯站起身,“去会会……”然而下一瞬,门窗顿破,数道黑影迎面扑来。成竹拔剑而上,鲜血随刀刃迸溅,破开对方的喉咙。褚元祯从容地躲过一击,反手将那人捅了个对穿,剑身穿腹而过,暗红的血珠喷在窗纸上,将一张张面孔衬得狰狞可怖。俩人合力,不消片刻屋子里已躺了七八具尸身。“这些贼人胆子也太大了。”成竹甩了剑上的血,“这可是杭州府管辖地界!”“只怕……”褚元祯扒开一人领口,瞥见了锁骨处熟悉的秃鹫图案,“果然,这下便与杭州府无关了。”成竹上前,望着那醒目的鹫人印记,忍不住地啐了一口,“这些人当真是无处不在,尽做些不得超生的勾当!”鹫人向来是拿钱办事,谁出的钱多,谁就是主子。这就说明,有人花了大价钱,要让褚元祯死在这里。可是为何呢?此次土地变革异常顺利,各地世家大族奉旨而动,无一不是双手奉上地契。到底是谁,要在这最后的关头杀人灭口?屋外只消停了片刻,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爆响,这次的爆响更近了!外头显然已经乱了套,呐喊声、哭叫声此起彼伏,掌柜的、跑堂的胡乱奔走。成竹面露惊慌,“他们在客栈里投火器……他们想烧了这里!”“不是。”褚元祯异常淡定,“自打住进来那天起,我就觉得奇怪,这家客栈除了我们没有其他投宿的客人,现在我明白了,原是有意为之——他们定是早早计划好了,要把我烧死在这里。”话音落地,火舌撞破屋门怒舔而来,半个房间瞬间没入火海。屋梁耐不住火烤,眼看就要掉下来。褚元祯当机立断,“跳窗!往雨里跑!”黑夜中两条人影从窗口纵身跃下,犹如两头试图冲破重围的悍兽,然而等着他们的却是一张捕兽网——客栈周围数十把弩机同时上膛,誓要将俩人彻底湮没在这个雨夜里。连雨水里都染上了血腥味。雨一直下,从杭州下到了京都。蔺宁得到消息是在三日后,裘千虎不顾礼数地撞开了主屋的门,“杭、杭州府快马来报——”“杭州府?”蔺宁刚起,还没回神,“杭州府怎么了?”裘千虎声音发颤,“前些日子殿下一行到了杭州,投宿在城中一家客栈里,遭、遭鹫人行刺,鹫人放火烧了整家客栈,殿下——”蔺宁登时心中一紧。“殿下下落不明!”这世上有千万种杀人的话,仅凭几个字就能让人肝肠寸断。蔺宁觉得自己被人当头泼了盆冰水,浇得他不仅清醒了,连寒毛都立了起来。他死死盯着裘千虎,像是在看,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头一次,他露出了一种惘然又无措的神色,像是没听明白裘千虎的意思。裘千虎要急疯了,“您说句话啊!”“去……”蔺宁猛地从床上翻下来,手抖得提不上靴,好不容易蹬上了,拔腿就往外冲,“去闫记!”“去什么闫记啊!”裘千虎跟在后面喊:“那闫记、那闫记不是早茶铺子吗?!”蔺宁也不答话,他着急走,连外袍都没套。到了外面,却见颜伯领着御前伺候的满祥进了院子,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自然没工夫搭理这厮,可满祥上前一步拦了去路,“传陛下口谕,着内阁首辅蔺宁进宫面圣!”“裘千虎!把他赶出去!”蔺宁看也不看,闷着头往外走。颜伯见状,赶紧喝止了裘千虎,同时挡在蔺宁身前,“大人!殿下走之前特意叮嘱,您做什么都行,只是这圣旨不可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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