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好信口,刚想小憩片刻,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成竹下意识抬头去瞧窗外的天色——却见周围黑漆漆一片,怕是连公鸡都没醒呢。那敲门声却是不依不饶,一个声音同时传来:“杨某有事相求,能否一见?”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烛,将俩人的身影拉成一条线。杨儇先开口,一扫方才的窘态,俨然打起了官腔,“杨某思忖多时,觉得此事不宜耽搁,既然大人要回京都,不如立刻动身。在富阳多留一日,大人与杨某便多一份危险。”成竹抱臂打量着他,“杨大人这身板……撑得住?”“杨某的身子不劳大人费心,大人合该操心些别的事情。”杨儇眉头紧蹙,“此去京都,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七八日,大人可有马匹?杨某骑术不精,眼下也不方便骑马,最好是能寻辆马车,费用可由杨某承担。”人模狗样。成竹在心里骂了一句,心道此人官儿不大,架子不小,倒是个会使唤人的。“大人?”杨儇见成竹不语,又叫了一声,“杨某已经说了,此事耽搁不得,还望大人能够当机立断。如果大人方便,请随杨某去个地方。”“好。”成竹一口应下,他已经在心里给杨儇带上了“清高”的帽子,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大人,带路吧。”正是万籁俱寂之时,四下连个猫影儿都没有。俩人出了客栈,杨儇在前引路,左拐右拐,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巷子。巷子尽头有一间茅屋,更像是临时搭建而成,门口仅用两块木板顶着,倒像是逃荒之人的居所。杨儇上前,费力地推开木板,头一低钻了进去。这茅屋看上去破败,却出人意料的干净,比起县令府不知强了多少。成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几片薄纸上,勉强能辨认出是份文书,不知为何被人撕得粉碎,他拿起看了片刻,随口问道:“谁住这儿?”“我。”杨儇在书架上摸索,头也没回,“县令府里到处都是王家的眼线,我白日呆在县衙,晚上就躲到这里。”成竹诧异,堂堂县令竟被逼到如此地步。“让大人见笑了。”杨儇不知摸到了个什么东西,揣进怀里,才道:“王家势大,虽惹不起但躲得起。大部分重要文书已经被我转移到了这里,此去京都,这些文书将是重要的证据,能证明王家多年来的霸行,向上夤缘攀附贿赂官员,向下横行乡里为祸一方。我这个县令,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是窝囊,唯有这桩桩铁证,是万万不能丢的。”成竹闻言很是感慨,顿时觉得杨儇是个好官,脱口问道:“杨大人身边可还有亲人?他们是否安全?”听到“亲人”二字,杨儇明显顿了一下,半晌吐出两个字:“没了。”成竹没想着揭人伤疤,赶紧将话锋一转:“那——是否还有牵挂之人?比如定了亲的姑娘家,最是能被贼人当作把柄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杨儇回过身来,一张脸上面无表情,“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大人还是顾好自己吧,若觉得屋里憋闷,也可去外头等着。”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就差把“别来烦我”说出来了。成竹自然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愈发地觉得杨儇“拿腔作势”,在心里把人大骂一顿,转身出去了。要回京都,最快的就是走官道,可走官道得有文书,谁会给一个“死人”发文书呢?官道不成,只有小路。杨儇诈死一事不能暴露,俩人又在县里窝了一日,等到日头落下,这才借着夜色出逃。好在整个富阳都忙着给县令“治丧”,侍卫也没过多盘查,草草一看便放行了。成竹驾车一路疾行,小路不好走,马车跑不快,直到黎明时分才刚刚跑出富阳地界,前路在明暗交错间变得模糊又崎岖。为了能早一点入京,他们只让马在夜里休息个把时辰,白日里则由两个人轮流驾车。就这样跑了两三日,等到再换人时,成竹发现杨儇倒在了车厢里,“杨……杨大人!”只见杨儇面朝一侧躺在马车坐榻上,除了胸口处微弱的起伏,整个人再没有其他反应。成竹顿时慌了,杨儇身上有伤,理应好好休息,这几日着急赶路,自己故意晾着他,即便瞧着那人面色苍白也装看不见,哪知这个杨儇是个嘴硬的,直至晕过去都没开口求人。这他娘的可别死啊!成竹心急,一把把人捞了起来,又唤了两声,人依旧不醒。他这会儿不敢托大,只想赶紧找个郎中。可是,若想寻郎中就只能进城,进城必须通过城门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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