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欲折腾够了,昏沉睡去,顾凛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他拧了热毛巾,动作极轻地擦拭温欲身上的汗,掖好被角,顾凛站在床边看了很久。
顾凛最终关上门,走向客厅的沙发。
——
陆灼挂了电话,他靠着霍秦野的怀里,又拨通了沈子晋的电话。
沈子晋的电话他没有打通。
陆灼又打了一遍。
听到“嘟”的声音。
“沈子晋。”陆灼喉咙发紧,“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子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陆宝,我不太好呢。”
他顿了顿,苦笑一声,“陆宝,我的腺体是黎辰弟弟的……他恨死我了。你说,我要是把这腺体挖出来还给他,他会不会原谅我?”
陆灼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沈子晋!你别犯傻!”
沈子晋低低地笑了,声音里透着疲惫和偏执:“不会的……我还得找到一个人,给小辰哥一个交代。”
听沈子晋说,这腺体置换手术最关键的一个人是叫陈岩。
他属于林慕媛的共犯。
他倏地抬头看向霍秦野,眼底燃起一簇冷焰:“如果我们找到陈岩……是不是就能让林慕媛把牢底坐穿?”
霍秦野垂眸看他,目光深沉,缓缓点头。
陆灼立刻翻身坐起,语气决绝:“那我们也去。沈子晋说,陈岩可能在银山市,我要亲自去。”
霍秦野没有立刻回答。
银山市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而且离他们这太远了。
他手指轻轻拨弄着陆灼衣领上微皱的褶痕:“陆家和宴家的人都派出去了,很快会有消息,不用你特意跑一趟。”
陆灼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干等着我受不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
霍秦野的手突然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两天。”
“我处理好研究院的事,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陆灼开口,“沈子晋肯定也在那边,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
霍秦野正静静看着他。
陆灼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别过脸:“……行吧,我等你。”
霍秦野的手指在陆灼腕间微微收紧:“那后天晚上,回陆家。”
陆灼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我不去。”
他不想见宴语,更不想见陆行。
如果不是霍秦野寸步不离地盯着,说没了他会不高兴。
他早就逃了,他想逃得远远的,逃到不用每天醒来就看见霍秦野的脸,不用时时刻刻被那些陈年旧事凌迟的地方。
他真得有时候都快疯了。
每次看到霍秦野,他难免会想到当初他们绝交的时候。
他记初二的时候。
霍秦野奥数拿了金牌。
班里的人都在恭喜他,陆灼那时候看着围着他的人越发烦躁。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斜斜地穿过窗户,落在霍秦野的课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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