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崚心想,起码她没弹错音符啊,她说道:“你行你来。”
谢崚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能弹出什么样的天籁。
谢灵则抬手拨动琴弦,音符流淌,他一边抚琴,一边说道:“除夕宫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琴声绕梁,众多纷杂的声音隔绝了谢灵则的说话声,只有谢崚才能听见。
谢崚抬眼看着他,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被他逮着不放,有些发懵:“你什么意思?”
“除夕宫宴,鲜卑慕容氏使臣冲撞陛下,陛下正要惩戒慕容氏,却被殿下突发急症打断,陛下为你传唤御医,从而忽视了鲜卑使臣,以至于让使臣逃走……”
谢灵则琴声泠泠,眼眸一片清明:“殿下,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清冽的声音透过杂乱无章的琴音,准确无误传进谢崚耳中。
谢崚的脸色冷凝,“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谢灵则垂眸抚琴,继续弹奏着下一篇章,“不,你明白。”
谢灵则道:“你明知道陛下爱惜你,假若你身体有恙,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照顾你,顾不上别的,所以你故意伤害自己的身体,从而为慕容氏使臣逃走创造机会。”
他指尖跳跃,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十指按住琴弦,抬眼看着谢崚:“殿下,你是大楚公主,你这些年来吃的五谷,是楚国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这些年来穿的衣服,是楚国百姓辛辛苦苦绣出来的,虽然君后是鲜卑人,你的血脉中有着一半鲜卑血脉,但你从出生长到现在这么大,没有吃过鲜卑人都一粒粟,你的所有恩宠和封赏都是陛下的恩赐。”
“公主殿下,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自己站在
谁的身边,君后即便是你的生父,也是外族人,你怎能舍本而逐末,去帮一个外族人?”
谢崚的呼吸陡然凝住。
她的手收拢,紧握成拳,许久之后,她才能说出话来,“本公主的事情,不用你管。”
谢灵则道:“你是大楚公主,而我是楚国臣子,公主言行有失,为人臣子,有劝谏之责。”
谢灵则的语气,不算友善。
他是个极其理性,且善于讲道理的人,说的话着实句句在理,字字句句戳着谢崚肺腑,指责着她的过失。
谢崚并不愿意听他讲这些话,血脉喷张,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来反驳。
她在除夕宫宴偏向了慕容徽是真,然而人非绝对理性,哪怕她明知道自己所在的是谢楚国,她姓谢,也没办法完全舍下慕容徽不顾。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再理谢灵则,抱起琴,起身想要走,却被谢灵则拉住衣袖,“殿下,你是楚国公主,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应该要以楚国为先。”
这厮依然不依不饶,“鲜卑慕容氏为逆贼,你理应敬而远之……”
听到这话,谢崚霍然回首,带动着古琴挥舞,向谢灵则的头砸去,“闭嘴!”
一声巨响。
屋内瞬间戛然无声,只剩下空荡荡的回响。
众人停下了弹奏,齐齐朝谢崚和谢灵则的方向看来,随着山空古琴被缓缓抽走,向来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谢小郎君眼里带着些许震撼。
很快,鼻血淅淅沥沥,从他两个鼻孔流淌下来。
趴在古琴上半死不活的苏蘅止一骨碌爬了起来,瞬间不困了。
什么情况?
谢小郎君被公主殿下用琴砸了!
孟君齐心一惊,脑子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丢下乔洛,冲到了两人中间,将谢崚拦在身后,冲谢灵则怒吼,“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谢灵则惊惶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许不可置信,他能做什么,谁能对谢崚做什么?
他才是被砸的那个好不好!
他现在头疼得厉害,而谢崚抱着琴站在一边,衣角带风,连手中的古琴也安然无事。
孟君齐说道:“要不是你先惹她,她还会砸你不成!”
谢灵则的瞳孔又是一收缩,他看了看谢崚,又看了看孟君齐,再也没有办法强撑下去。
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
太学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太医急匆匆赶往太学,得出结果:谢灵则鼻骨骨折。
谢芸当天进宫,要朝谢鸢讨个说法。
虽然说谢芸和谢鸢关系一直很好,可是谢灵则是他的长子,当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孩子早上好好的进宫,出来后就成了这副样子,他当然要向谢鸢找个说法。
谢崚来到宣室殿的时候,太学里的老夫子,学监,谢芸,谢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殿中,对着高座上的谢鸢,径直就跪了下去。
“阿崚,告诉娘亲,这次又是为什么伤害同学?”
谢鸢的声音严厉。
她明显察觉到,这次谢崚对谢灵则动手,和上次对钟昀月动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她虽然相信谢崚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伤人,但谢灵则的品行也不是像钟昀月那样的纨绔子弟。所以她一时也没办法判断这次究竟谁对谁错。
谢灵则是谢芸的儿子,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肯定会影响君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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