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槐花瓣吹落,掉在她的裙摆边上。
他语重心长地道:“这些年君后和陛下相敬如宾,陛下对君后体贴周全。”
“可你以为陛下真的喜欢君后吗?陛下对君后好,不过是因为需要我鲜卑和南朝联手抵御匈奴,所以她才会对君后好,实际上她和南朝世家一样,根本就看不起君后,觉得君后出身北境蛮荒,血脉低劣。”
“如果她真的尊重君后,陛下赐婚之前,为什么不征询过他的意见,陛下有真正将君后当成殿下的父亲吗?”
贺兰絮道:“殿下可以不在乎这个婚约,可是你不能让君后也随你,不在乎这婚事。”
“因为君后,都是为了你好。”
谢崚张了张口,喉咙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愈发心乱如麻。
她虽然早就知道了她娘和她爹只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都将对方当成是工具,但是当她真真正正从身边人口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受和从书上知晓完全不一样。
因为她能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她爹娘之间存在的难以消融的矛盾。
她居然明白了,她爹的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婚事,而是因为她娘完全将他当成了一个玩物、一个摆设,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难过的更是他从曾经叱咤风云的人,沦落到现在这个模样。甚至无法干涉自己女儿的人生大事,甚至连提前知晓赐婚的资格都没有。
谢崚忽然明白在原书中,慕容徽谋反的时候,会那么义无反顾,当他逃回故乡的时候,会毫不留念。
她脑海中又再次回响起谢鸢说过的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谢崚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她垂下双手,连那串牡丹珠花都变得黯淡下来。
她大概明白贺兰絮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为难爹爹了。”
谢崚吸了吸鼻子。
晚风拂面,带着她的叹息远去。
她可以预料到原书中的那个既定的那个剧情,正在悄无声息地到来。
即便她改变了大多数的剧情,但是有些东西,是无论剧情怎么变动,都没办法更改的。
譬如,她爹娘之间这种脆弱的和谐。
譬如,立场的不同,让他们永远无法退让。
随着时间的发展,矛盾只会越来越多,积攒到分裂的临界点。
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命运。
谢崚这一夜,又失眠了。
今后几天,她几乎再也没有在他们二人面前提出让他们和好的请求。
这两人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崚都不再期许他们能和好,只要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感情不要进一步恶化已经是万事大吉。
可她没想到,就在她彻底放弃劝架的不久之后,事情出现了转机。
……
燥热的八月在鸡飞狗跳中度过,刚刚进入九月,天气就变得凉爽多了。
九月初五是个良辰吉日。
天气晴朗,阳光不燥。
宜乔迁,宜嫁取,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江南余家家主、尚书左仆射之子迎娶司农卿的妹妹,这场贵族婚姻办得极其盛大,满京皆知。
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请帖发遍京城了,就连天子,也携皇后驾临观礼。
也就是这一天,谢鸢在余府遇刺。
……
得知消息的时候,谢崚还在太学。
其实谢鸢想带着她一起赴宴,早晨让礼官送来礼服,为她梳妆打扮,被她拒绝了。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余热未散,谢崚不想往人多的地方挤,吸高浓度二氧化碳。
婚礼流程复杂繁琐,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她随谢鸢赴宴,最早也得到晚上才能回宫,谢崚懒得凑这个热闹,宁愿来上课。
她来到学堂后发现,很多座位都空了出来,只剩下零星几个同学,大部分人都告假,去婚宴观礼了。
学生剩不到一半,夫子讲课都没了心情,说话都是稀稀拉拉。
下面的学生开小差的开小差,睡觉的睡觉。
坐在角落的苏蘅止调整了几个姿势,还是睡得不舒服,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他思索片刻,直接将书箱从窗户扔了出去,爬窗逃课回秋棠殿补觉去了。
谢崚一脸震惊,老天爷,还能这么操作?
讲课的老夫子眼皮子疯跳,深深叹了口气,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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