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吗?”宗一轩看着她,仍有些不确信。“真心话。”宗念点点头。“那……那你自己的个人生活,你和你们主唱……”宗念无奈,“过去时,你就当我们俩过去时了行不行。”“哦哦。”男生有模有样安慰一句,“你也别太伤心。”我伤心个大头鬼!宗念翻个白眼,打开啤酒罐,猛地灌下几口。两人沉默地喝上一会儿,她重启话题,“我问你个问题。”“说。”“你是怎么知道……咱俩不是亲姐弟的?”“啊?”宗一轩像被什么击到,表情从呆愣转换为不自然的掩饰,“什么咱俩……”“说吧,爸又不在。”男生舔舔嘴唇,似在犹豫。“我既然这么问你,就别装了。”宗一轩抬起一只脚放到椅子上,双手抱住膝盖,“妈告诉我的。”这次轮到宗念吃惊。“妈走的前一天晚上,我陪床,她就说没想到我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刚抱回来时又瘦又小,还总是生病。我开始没多想,可她越说越不对,告诉我以后如果遇到我父母,别太怪罪他们。”宗一轩做个深呼吸,“妈那个时候,可能预感到自己不行了,就都告诉我了。她还想见你,一直叫你的名字,但……”没有说完,没有见上,那晚就直接进了抢救室,最后人没有下抢救台。一切快到猝不及防。宗念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就出来了。“哎,你别哭了。”宗一轩嘴里劝着,可自己却也红了眼眶。他是一岁零三个月被从福利院里接回宗家的。出生时有呼吸不足风险,也许觉得救不回来,也许觉得救所产生的费用难以承受,也许觉得即便救回来日后也有万千问题,总之那对父母在夜半时分一逃了之。听说他们是外地人,医院办法用尽联系不上,报了警,最后宗一轩被收纳至当地一所福利院。所幸他还是婴孩时便遇到宗文康夫妇,自记事起,家人就是爸爸妈妈和姐姐。然而那个破碎的、痛苦的、悲惨的故事是切实发生的,宗一轩虽然没有记忆,可他仍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母亲的突然过世就像把脑子里本来绷住的那根弦一刀切段,宗一轩崩溃了,陷入自我迷失的漩涡。十五岁的少年还没有学会宽厚与善待自己,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家,他无法确定要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家人,他对抛弃他的人对这个世界有无尽的恨意与不满,他被推进一片魑魅魍魉埋伏在各个角落的黑暗从林。他只能逃离、沉默、对抗。也是到今日,宗念才知原来属于弟弟的叛逆期实则是一场自我炼狱。“对不起啊。”宗念说。虽然家人之间这样郑重的道歉有些小题大做。“干嘛对不起。”宗一轩笑了笑,他懂大姐歉意的归处,“是我那时候不懂事,你们总问我为什么变成那样,可我呢,我就是说不出口。我不想让你们发现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没处去讲,气没地方撒,那只能变成混蛋。”“还好,现在不混了。”宗念也笑。姐弟俩又哭又笑,互相看看对方的样子——酒精作祟,脸红的似猴屁股,表情扭曲着,眼泡都肿了,不约而同笑得更大声了。“你别告诉爸。”笑过后宗一轩叮嘱。“好。”“姐,其实你留在家里挺好的。”宗一轩晃着啤酒罐,“我总觉得爸妈留下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如果家里只有你,你得到的会更多,我无形中分享了很多你的东西,父母的爱,物质上的,都有。”他或许真喝多了,讲了很多平日绝不会讲的心里话。宗念定定看了弟弟一会儿,问道,“你跑北京去读书,也是这个原因?”宗一轩当年考得很好,省内不乏优质高校,家里离上海又近,可一到报志愿,铁了心专门捡远的挑。他给出的理由是,想出去闯荡一番。北京、西安、广州,甚至差点儿去了哈尔滨。宗文康自己都没去过东三省,总怕孩子去了吃住不适应,好说歹说最后去了北京。宗念只是有种后知后觉的落寞,原来那“闯荡”的影响因子里,还有这一层。他觉得不应该再占有了,不应该再去分享了。“有一点吧,但……”“宗一轩,你想错了,大错特错。”宗念表情严肃,她很想说些话,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讲起,亦在犹豫这番话到底该不该说。见弟弟看向自己,末了也只是淡淡叹口气,“以后别这么想了。”“理解”腊月二十七这天是个周日。年关将至,又逢周末,许多家属来到晚风接老人们回家过年。从早晨十点开始,一辆辆私家车陆续来又接连走。明明回去呆不了几日,爷爷奶奶们却大包小包,有的连还剩半袋的坚果都带上了,好似要进行一场大迁徙。要走的是真开心,留下的可就只剩表面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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