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不接茬,径直相邀,“你下午跟我一起吧?你是本地人,遇到点情况也好沟通。”昨晚欢闹一场想必今天晚风也无急事,加之陈允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人助阵自然多份帮助。无论如何,作为朋友这些是应该的,宗念想都没想便应下来,“没问题。”陆河于晚上六点准时抵达餐厅。报出“陆长友”的名字,服务员便将他带入走廊尽头一安静包厢,随即另一人进来斟上茶水,看着他笑一下,笑容有些隐秘的意味。陆河道谢,脱了外套欲挂在椅背上,年轻的服务员颇有眼力见地拿来衣架,询问是否可以帮您挂在一旁。陆河答好,有些无聊地喝起茶。约定时间是六点半,他怕迟到落话头,尤怕母亲多心,便早早出了门。出门前特意换了件白衬衫,没穿西装——太正式会显得自己真的有所求偿——若非母亲,他绝不会来吃这顿饭。等上一刻钟实在无事可做,他去了趟卫生间。然而刚从卫生间出来,便听到走廊里服务生们私下议论——“218包房来那个是李总的大儿子?以前没见过啊,兄弟俩相差有十来岁吧。”“嘘。那是前妻的儿子,李总后来才嫁过去,又生了一个。”“啊,我说兄弟俩长得一点不像,老大可比老二好看多了。”“估计前妻基因好,比李总好看吧。”“嘻嘻,小点声,工作不要了啊。”陆河握了握拳,待几人散开,这才趁机回了包厢。他隐约有印象,父亲的再婚对象家里做餐饮生意。只是这么多年那一家人与他丝毫不相干,他不问,母亲不说,至于具体情况如何他全无概念。“生意不小。”陆河环顾装修华丽的包厢,那一瞬间,他有起身离开的冲动——陆长友可真行,约到这里,是彰显自己再婚选择无错还是炫耀而今过得多顺遂?包厢门被推开,三人说说笑笑一同进来。那个陆河血缘上的父亲此时和蔼地不真切,对方朝他走来,亲昵地揉揉他的肩膀问话,“早到了?怎么来的?”未等陆河说话,又殷勤地赶忙介绍,“这是袁叔叔,马……哎呦,你这岁数,叫马叔还是叫马哥啊?”“师哥你别逗我了,我儿子都上大学了。”姓马的人笑语盈盈摆手,“小陆别站着了,快坐。”“上菜吧。”陆长友对服务员发出信号,转而又朝向两位客人,“随便上几样拿手菜,你们尝尝。家里的厨子,不够随时加。”“随便随便,今天没外人。”姓袁的人说道。“这两位叔叔可都是爸的故交。你袁叔我俩同一届,上大学时宿舍住隔壁,小马叔,我们小师弟,年轻有能力。他们都在高院,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虚心请教。”陆长友端起杯子,“你们出差过来,虽然是周末但咱也坚守纪律,以茶代酒啊。”陆河呆坐着未动,又听一句提醒,“陆河,端杯子。”“来吧,咱们这可真是老友聚会了。”陆河只得起身与众人碰杯,他不愿这场饭局有任何意外,只想尽快结束,尽快回家。“小陆可以,上个月省里知识竞赛,过五关斩六将争取到培训名额,能从全省这么多年轻法官里出来,不容易。”姓袁的人朝向陆长友,“老陆,你这儿子青出于蓝,大有可为啊。”姓马的人接话,“我也听说了。高院不也有几个年轻人去了么,说培训一趟特别有收获,是吧小陆?”陆河点点头,“对,长见识。”服务员进入上菜,谈话暂时中断。待门又关起,陆长友开口,“就是倔。我说往中院调动调动,趁着我还在这,多少能有个照应。不愿意,怎么劝怎么说都不听。”“嗨,年轻人有想法有主见。留在基层锻炼几年也挺好,各类型的案子各种各样的当事人都接触接触,将来往哪儿走都不成问题。”姓袁的人看向陆河,“小陆啊,你就踏踏实实干,学历经历都有了,以后想调动,我们这都是你爸的老朋友,能使劲的一定使劲。”未等陆河开口,陆长友便催促,“快敬你袁叔叔一杯。”“自己人,敬来敬去做什么,吃菜。”至此,陆河才知这顿饭的意图。可笑至极。年少时父母不睦,三天两头吵架时,该履行父亲责任的人没有一句关心;后来婚姻终结,提着行李离家奔向更好的前途与生活时,做父亲的甚至没有回头;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几年里音信寥寥,唤做“爸”的那个人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到学校看过他。现在一拍脑门记起来了,我还有个儿子,我得助他一臂之力——陆院长,你不觉得自己滑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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