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尸体已经肿胀,皮肤变得一片紫黑。
容貌也有大幅改变,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颜了。
&ldo;你看,这就叫肪胀相。人死后躯体都会膨胀,是吧?这时候脏腑腐烂,手脚变得硬如棍棒‐‐生时一面光泽,又如春花,今复何在?一头秀发也变得如干草般杂乱。待六腑悉数腐烂,尸臭就会溢出棺木。就是这么回事。&rdo;
&ldo;我才不想看呢‐‐&rdo;御行说道。
&ldo;对吧?任谁都会有如此想法。即便这女人生前让人如何仰慕,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会死了心吧。&rdo;
&ldo;所以啦,我打一开始不就说过,接下来的都是多余吗?反正我懒得再听你那些半调子的讲经说道了。&rdo;
&ldo;好啦好啦,&rdo;玉泉坊笑着说道:
&ldo;算了,就当作是在霭船到来之前,听我玉泉坊讲个故事吧。你也别直皱眉嘛。接下来就是所谓的血涂相‐‐&rdo;
人道指向下一幅画。死者肌肤愈来愈黑,而且开始四处生孔,就连眼球都流了出来,景象实在是不堪入目。
&ldo;死尸从头到脚,浑身脓血流溢,我平时所爱的人,即是如此之相,汝身及我,早晚与此无异‐‐就是这么回事。一个人生前人格再高洁,肉身其实都是如此不净。演变至此相,肉身所有不净更是悉数显现。接下来则是肪乱相‐‐&rdo;
至此阶段,看来已完全不成人形了。
上头已经长满了虫。
&ldo;死尸为鸟兽挑破,或为虫蛆烂,皮肉脱落,骨节解散‐‐你看,多么肮脏啊。此时尸臭已可传至二里,三里之遥。要说世上何谓不净,这就是最好的表征。不过,这尸骸虽然令人作呕,但对禽兽而言却是上等佳肴‐‐&rdo;
玉泉坊滚开卷轴,展示出接下来的一幅画。
下一幅画的是以野狗为首的野兽以及乌鸦、老鹰争食这具腐尸的景象。
&ldo;‐‐这叫瞰食相,死尸为禽兽所食,身形破散,筋销骨离,头足交横。此时人已沦为禽兽饵食,尊严至此荡然无存。你或许会怪狗太不识相,但这对狗而言其实足理所当然的事。下一个阶段则是‐‐&rdo;
这个作僧侣打扮的流氓继续卷动绘卷。
&ldo;喏,这是青瘀相。有些绘卷以这幅为首,但这张的顺序是如此。
至此阶段,整张脸已形同髑髅,上头的肉几乎消失殆尽,接下来就要整个变成白骨了‐‐&rdo;
说着,人道把卷轴卷到了最尽头。
&ldo;此乃骨连相。前一幅画里的死尸还有皮肤,暂且分得出死者是男是女;这下别说是美丑,就连性别也已无法分辨接下来。最后一幅是骨敢相,这下死尸已是白骨一堆,狼籍于地,只待化为尘土。五蕴本皆空,人生在世时何必如此迷恋这副身躯?如何?要诈术的,这下多少悟了点道吧?&rdo;
&ldo;少罗唆!废话说完了吧?‐‐&rdo;又市不快地说道:
&ldo;简直就像暗自己睡了一宿的妓女,梦醒时竟然变成个老太婆似的,恶心极啦。今天如果是个德性高超的法师向我说这些教,或许我还会听听‐‐可是,听你这沉溺于酒色的家伙讲这些道理,只让我觉得作了场恶梦。&rdo;
&ldo;你这张嘴巴怎么还是这么毒啊?&rdo;人道说道。
&ldo;不好意思,我最厉害的就属这张嘴,&rdo;御行回答。
&ldo;算了。不过阿又啊,你脸色不太好,看了这东西真有这么不舒服?真是不好意思呀。只是,像你如此老奸巨猾、法力高强的诈术师,竟然连这区区几幅画都看不下去,真是教人意外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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