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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河崎！&rdo;她哑着嗓子反问，我吓了一跳。但有趣的是，她也露出一副自己平生第一次发出这种声音的惊讶模样，睁圆了眼睛。

&ldo;你认识河崎吗？&rdo;果然如此。我兴奋了起来。人与人总是在奇妙的地方有所交集，&ldo;河崎这个人很妙呢，他从以前就是这样吗？&rdo;

丽子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想要看穿谎言，用视线清洗似地望着我。我觉得好像真要被洗净似地，浑身颤抖起来。

&ldo;那么，河崎说了什么？&rdo;

&ldo;他叫我小心宠物店的店长。&rdo;

丽子小姐可能以为我在讲电影片名吧，只是鲜红的嘴唇微张，没有反应。

&ldo;他是这么说的。他叫我不要相信你，要提防你。&rdo;

&ldo;河崎这么说？&rdo;

&ldo;很奇怪对吧？&rdo;

&ldo;唔……&rdo;丽子小姐在斟酌措词，&ldo;你没听说他生病的事吗？&rdo;

我马上就想起来了，&ldo;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曾提到过。他说他曾经病到快死掉，但是复活了。&rdo;

&ldo;原来如此。&rdo;她又沉默了半晌，很快接着说：&ldo;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rdo;

我差点当场回答：&ldo;全部。&rdo;全部都很怪。初次见面时的招呼很怪，提议说要抢书店的行径也莫名其妙。只不过我觉得我连河崎和丽子小姐的关系都不清楚，还是不应该轻率发言，所以选择了&ldo;有点&rdo;这样的形容词，&ldo;他有点奇怪。&rdo;

哦？‐‐她面不改色地说。不可思议的是，我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正在与女性交谈。丽子小姐虽然美，却让人感觉不到&ldo;性&rdo;，有种面对植物的感觉。

&ldo;那，你听说不丹人的事了吗？&rdo;丽子小姐接着这么问。

&ldo;布单人？&rdo;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蹙起眉头，&ldo;那是指我们公寓里的住户吗？我听说他来自亚洲国家。&rdo;

&ldo;你见到他了吗？&rdo;她一副绝不能见到他的口吻。

&ldo;我从河崎那里听说了一些事。虽然还没去打招呼，不过我曾经见到过他，长得和日本人一模一样。&rdo;

原来如此。‐‐丽子小姐又说了一次。她顶着一张宛如纯白能剧面具般的脸，看起来既像无能，也像聪慧。

&ldo;不丹是位于喜马拉雅一带的一个小国家。&rdo;

&ldo;地图上有吗？&rdo;

&ldo;你这个发言，非常失礼耶。&rdo;丽子小姐说。我分不出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ldo;我来这儿，就是要找那个不丹人。&rdo;丽子小姐指向教室栋旁边的管理室，&ldo;我不知道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以为只要来学校就可以找到他，但看样子他这阵子有时来有时没来。&rdo;

&ldo;来我住的公寓的话，就可以找到他了。&rdo;我话说完，随即想起他经常关在房里不出门，或许丽子小姐也见不到他。&ldo;啊。&rdo;

&ldo;怎么了？&rdo;

&ldo;难道那个不丹人之前交往的女性是……&rdo;讲到最后我只是模糊带过，手指向丽子小姐。

&ldo;不是。&rdo;她以一种用话锋割开空气般的口气说：&ldo;不是我。是别人。&rdo;

&ldo;哦……&rdo;我好像太得意忘形了，&ldo;这样啊。&rdo;

丽子小姐垂下头来。她终于生气了吗？不安与后悔掠过心头。&ldo;你还好吗？&rdo;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抬起头来。表情虽然不变，眼睛却像充了血。

你哭了吗？‐‐我还没有厚脸皮到问得出这种问题的地步。

我闭起眼，再次睁开，环视四下。天空是乳白色的，一整片薄薄的云无边无际地延展，一时之间找不到太阳的位置，但阳光很温暖。照亮了仿佛灰色箱子堆叠而成的简陋餐厅，校园内的树木也沐浴在阳光下。

&ldo;河崎和丽子小姐感情不好吗？&rdo;

&ldo;我觉得我们以前感情并不坏。&rdo;

&ldo;你用的是过去式呢。现在的交情怎么样？&rdo;

但当时河崎的口气，要说的话，听起来是非常嫌恶丽子小姐的。

&ldo;这问题很难。&rdo;

&ldo;那，丽子小姐和那个不丹人的关系怎么样？&rdo;

&ldo;我觉得并不坏。&rdo;

这次不是过去式了。

&ldo;要说明河崎和不丹人的关系，倒是很简单。&rdo;她说。

&ldo;咦？&rdo;我在脑中整理人物关系图，描绘出连结河崎与丽子小姐还有不丹人的三角形。

&ldo;河崎以前是不丹人的日语老师。&rdo;

我哑然失声。河崎不是说他和那个不丹人没什么交流吗？

&ldo;他们感情很好，河崎是个优秀的老师。&rdo;

&ldo;这、这样吗？&rdo;

&ldo;可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rdo;丽子小姐这句话不像是在对我说，像是在自问。

之后，她的话骤然减少，变成一种像在默默心算的气氛。

我抓准了时机，从长椅站起身，&ldo;希望有机会再和你聊聊。&rdo;

&ldo;务必。&rdo;她回答。

这是社交辞令吗？正当我这么想，她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我。虽然是宠物店，名片上却没有狗和猫的图案，样式非常简素，但我也觉得这与有如白皙人偶的丽子小姐非常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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