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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艾米丽在柜台里看杂志，听到门铃声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罗杰对早晨安静的餐厅感到有些拘谨，又或许这种拘谨来自于女服务生冷漠的注视。他心虚地问：&ldo;现在有吃的吗？&rdo;

&ldo;只有早餐。&rdo;艾米丽回答。

&ldo;我想要一份火腿炒蛋，一份土豆煎饼，一些华夫饼和一份招牌鸡肉饭。&rdo;

艾米丽重复了一遍：&ldo;只有早餐。火腿炒蛋、土豆煎饼和华夫饼，没有鸡肉饭。&rdo;

&ldo;你能帮我做吗？&rdo;

&ldo;你听不懂我说的话？&rdo;

&ldo;哦不。&rdo;罗杰紧张地说，&ldo;盖奇想吃。&rdo;

艾米丽看了看柜台下踮着脚仰着头的小男孩。

&ldo;你想吃鸡肉饭？&rdo;

盖奇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ldo;是的。&rdo;

艾米丽又盯着罗杰看了一会儿，罗杰依然心虚地向她微微一笑：&ldo;孩子总喜欢在不对的时间吃不对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个忙？&rdo;

艾米丽像要把他的脸看穿一样，过了很久才从围裙里拿出纸笔写了菜单送进厨房。

&ldo;博纳尔，火腿炒蛋、土豆煎饼和华夫饼，还有一份招牌鸡肉饭。&rdo;

厨房里传出一声嘟囔：&ldo;现在是早餐时间。&rdo;

&ldo;这里有个孩子想吃鸡肉饭。&rdo;艾米丽面无表情地低头问盖奇，&ldo;你几岁？&rdo;

&ldo;七岁。&rdo;

&ldo;有个七岁的孩子想吃鸡肉饭，你能怎么办？&rdo;

艾米丽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卡座，对盖奇说：&ldo;去那里坐着等。&rdo;

罗杰犹豫片刻才说：&ldo;我想带走，可不可以请你……&rdo;

艾米丽把一瓶胡椒放在他面前，打断了他要说的话。罗杰疑神疑鬼地看着她。

&ldo;带上这个。&rdo;艾米丽说，&ldo;他每次都会撒一点。&rdo;

&ldo;哦，谢谢。&rdo;罗杰下意识地回答，但立刻又警觉地反问，&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什么也没说。&rdo;艾米丽重新拿起杂志看起来。她的冷淡态度让罗杰更加不安，似乎觉得被看破了心中的秘密，尤其是这秘密事关重大，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等待的过程很难熬，有好几次，罗杰都想夺门而逃，艾米丽若无其事地打开收音机，里面在放一首不知名的老歌，女歌手轻快地唱道：&ldo;面对现实吧……&rdo;

&ldo;我有没有说过这里的鸡肉饭很好吃？&rdo;罗杰忽然问。

&ldo;没有。&rdo;艾米丽一边翻着杂志一边说，&ldo;这是你第一次来，记得吗？你和你的朋友总是在街上瞎晃，但从没有进来过。&rdo;

&ldo;我是听说……&rdo;

&ldo;听谁说？&rdo;艾米丽终于又看了他一眼，&ldo;在餐馆里没来由地讨好服务生，多半是想吃霸王餐，你带钱了吗？&rdo;

&ldo;带了。&rdo;罗杰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折起来的纸币，来不及数就一股脑塞给了艾米丽，这是弗恩给他的钱。

&ldo;够吗？&rdo;他问。

&ldo;不算小费就够了。&rdo;

罗杰连忙又找了些零钱，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慌乱，也许是除了守卫之外的中立派有太多变数，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会滑向哪一方。如果不是弗恩的主意，罗杰根本不会想到去找霍尔克帮忙。奇怪，他想，为什么弗恩就能分辨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是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人。罗杰想起霍尔克说过的话，克拉克警官的心中是一片迷雾，没人能看得透。可他真是个不得不令人敬佩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不会畏惧妥协，只要有他在，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罗杰不禁心驰神往，觉得他是个天生的领袖。

艾米丽把早餐和鸡肉饭送出来，没有用盘子，而是装在几个白色纸盒里。

&ldo;谢谢。&rdo;罗杰只好向她道谢，&ldo;下次我会补足小费。&rdo;

艾米丽无所谓地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答应还是嘲弄，罗杰几乎是落荒而逃，盖奇自己跳下卡座跟着他跑出去。

&ldo;后来呢？&rdo;

弗恩打开纸盒时，里面的鸡肉饭还是热的，在小小的盒子里冒着令人欣慰的热气。

&ldo;后来？我不知道。&rdo;罗杰说，&ldo;她会不会看出来了？&rdo;

&ldo;看出来什么？&rdo;弗恩做每个动作都得非常小心，被刺穿的那个洞像一个疼痛发射器，无时无刻不在对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发射痛感信号。

&ldo;要我喂你吗？&rdo;路克斯问。

&ldo;先让我自己试试。&rdo;弗恩说，&ldo;好孩子，你还带了一瓶胡椒。&rdo;

&ldo;所以艾米丽猜到了？&rdo;罗杰急切地问，&ldo;她知道你没死。我又犯错了。&rdo;

&ldo;不关你的事。让你去买鸡肉饭的时候我就知道瞒不过她，她非常聪明。&rdo;

&ldo;可她万一告诉别人怎么办？&rdo;

&ldo;她不会告诉别人。&rdo;

&ldo;为什么？&rdo;罗杰追问。

弗恩已经开始享用他的早餐加午餐，路克斯只好代替他回答：&ldo;如果她想去告密，向守卫们通风报信，她就不会给你那瓶胡椒，让你疑神疑鬼了。&rdo;

&ldo;哦，是的。她非常聪明。&rdo;罗杰沮丧地问，&ldo;她是朋友吗？&rdo;

&ldo;还不能确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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