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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特雷西利安独自待在餐具室里，坐下来，疲惫极了。他觉得情绪很低落，在圣诞节前夜，这种紧张不安的气氛……他不喜欢这样！

他努力站起身来，去客厅里收拾咖啡杯。房间里只剩下了莉迪亚，她正站在房间那一端的尽头，窗帘半遮着她的身影，她站在那儿看着窗外的夜色。

戴维先生在弹琴，一阵哀怨的音乐声飘了过来，特雷西利安心想，为什么戴维先生要弹这首《葬礼进行曲》呢？的确就是这支曲子。噢，事情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他慢慢地穿过客厅，回到了他的餐具室。

这时候他开始听见头顶上的喧闹声：瓷器碰撞破碎的声音，家具撞翻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破裂和撞击的声音。

&ldo;天啊！&rdo;特雷西利安想，主人在干什么呀？上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尖叫，清晰而尖厉‐‐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的哭号，渐渐消失在一阵像噎住了似的格格的笑声中。

特雷西利安一时间几乎瘫在那儿，然后他跑了出去，来到大厅里，爬上那宽阔的大楼梯。其它人也跑来了。整所房子都听见了那尖厉的叫声。

他们冲上楼梯，转过一个弯，经过一个壁龛，里面摆放着几座神秘而恐怖的雕像。他们沿着笔直的走廊来到西米恩&iddot;李的房间。法尔先生和戴维夫人已经在那儿了，她背靠着墙，而他正转动着门把手。

&ldo;门锁上了，&rdo;他说，&ldo;门是锁着的！&rdo;

哈里&iddot;李挤了过来，抢过门把手又拧又推。

&ldo;父亲，&rdo;他喊道，&ldo;父亲，让我们进来。&rdo;

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回答，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大门的门铃响了，可谁也没注意到。

斯蒂芬&iddot;法尔说：

&ldo;我们必须要把门撞开，这是惟一的办法。&rdo;

哈里说：&ldo;那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这些门质地都非常坚固。来，艾尔弗雷德。&rdo;

他们使劲又拉又拽，最后找来了一条橡木长凳，用它来撞门，门终于被撞开了，门的铰链断开了，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挤作一团，一起向里张望着，他们看见的景象是他们每一个人都终生难忘的……

看得出来，这里显然有过一场可怕的搏斗，笨重的家具都翻倒在地，瓷花瓶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西米恩&iddot;李躺在血泊之中……血溅得到处都是，这地方简直就像一个屠宰场。

有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颤音的叹息，两个声音先后响起。奇怪的是，他们都引用了别人说的话。

戴维&iddot;李说：

&ldo;天网恢恢……&rdo;

莉迪亚声音发颤，几乎低不可闻：

&ldo;可是谁想到这老头儿会有这么多血（《麦克白》第五幕第一场，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4月版。‐‐译注。）……&rdo;

4

萨格登警监已经按了三遍铃了。最后，在绝望中他砰砰砰地砸着门环。

吓坏了的沃尔特终于来开门了。

&ldo;噢，&rdo;他说，看上去大松了一口气，&ldo;我正要给警察局打电话呢。&rdo;

&ldo;为什么？&rdo;萨格登警监严厉地说，&ldo;这儿发生什么事了？&rdo;

沃尔特悄声说：

&ldo;是老李先生，他被人谋杀了。&rdo;

警监推开他跑上了楼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到来。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看见皮拉尔向前弯下腰去，从地板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戴维站在那儿，双手捂着眼睛。他看见别的人挤作一团。艾尔弗雷德&iddot;李一个人站在他父亲尸体的旁边，他站得非常近，低头看着，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乔治&iddot;李正郑重地说着：

&ldo;什么也不要动‐‐记住‐‐所有的东西‐‐在警察赶来之前。这是最重要的！&rdo;

&ldo;对不起。&rdo;萨格登说。

他向前挤去，轻轻地把女士们推到一边。

艾尔弗雷德认出了他。

&ldo;啊，&rdo;他说，&ldo;是你，萨格登警监，你来得真快。&rdo;

&ldo;是的，李先生。&rdo;萨格登警监没有浪费时间去解释。&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父亲，&rdo;艾尔弗雷德&iddot;李说，&ldo;他被杀了‐‐谋杀‐‐&rdo;他的话音断了。

马格达伦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抽泣。

萨格登警监官气十足地举起了一只大手，他非常权威地说：

&ldo;除了李先生和‐‐呃‐‐乔治&iddot;李先生，其他的人请离开房间，好吗？&rdo;

他们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很尴尬的样子，活像一群绵羊。萨格登警监突然拦住了皮拉尔。

&ldo;对不起，小姐。&rdo;他亲切地说，&ldo;所有东西都是不能动，不能碰的。&rdo;

她瞪着他。斯蒂芬&iddot;法尔不耐烦地说：

&ldo;当然了，她知道的。&rdo;

萨格登警监的态度还是很亲切，他又说：&ldo;你刚才从地板上捡起了什么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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