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个高举着木棍的工头,动作僵在了半空。她愕然地转过头,看到了安洁,以及她身后那个如神祇般静立的、白发红眸的身影。她的脸色瞬间从狰狞转为惊恐,手中的木棍“啪嗒”一声掉在泥地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畏缩了一下。
安洁没有理会她,她快步上前,在那个瘫倒在地的女俘身前蹲下。
“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她伸出手,试图扶起那个女人的手臂,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医者的关切与温柔。
然而,她预想中的感激并未出现。
那个女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鄙夷。她看着安洁身上那件相对干净的制服,看着她那张虽然苍白却明显被“优待”的脸,猛地挥手,
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打开了安洁伸来的手!
“滚开!”女人的声音嘶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液,“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假惺惺的……走狗!”
“走狗”两个字,如同两柄烧红的、最钝的匕首,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捅进了安洁的心脏,然后用力地、残忍地搅动!
安洁的身体猛地僵住,伸在半空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无助地停在那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因憎恨而扭曲的脸,冰蓝色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击碎的痛苦。
她想解释,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为冰冷的、沉重的铅块。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解释?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靠出卖某些东西换取了优待的、莫丽甘的宠物。她的“善意”,在这片绝望的泥沼里,只会被解读为最可耻的、炫耀式的伪善。
周围的俘虏们,也用同样的、冰冷的、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她。那是一种被孤立、被审判、被同类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公开的凌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后方挤了出来。
“让她起来吧。”
是莉莉。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沉静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内心深处沉淀、凝固了。她没有看安洁,只是径直走到那个瘫倒的女俘身边,动作熟练地将她从泥泞中搀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污泥。
那个刚刚还对安洁恶语相向的女人,在莉莉的搀扶下,却显得格外顺从,甚至还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莉莉扶着那个女人,准备离开。在与安洁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终于侧过头,看了安洁一眼。
那是一道……极其复杂的目光。
那里面,有安洁熟悉的担忧和关切,但那份担忧,却被一层更厚的、冰冷的隔膜包裹着。那隔膜里,有疏离,有失望,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痛苦,甚至……还有一丝微弱的、连莉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扭曲?那眼神,像一把锋利的、淬了冰的玻璃碎片,在安洁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然后,莉莉收回了目光,扶着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人群,消失不见。
安洁独自一人,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全世界遗弃的、破碎的雕像。
莫丽甘缓步走到她的身边,站定。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都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安洁那瞬间迸发的、不合时宜的善意;工头的畏惧;受害者的憎恶;以及……莉莉那意味深长的一瞥。
所有的音符,都已就位。
一曲关于孤立与背弃的乐章,已然谱写完毕。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安洁那张彻底失去所有血色、只剩下空洞和麻木的脸,看着她那双如同被寒冰彻底冻结的、再也映不出一丝光亮的蓝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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