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大家收拾桌面,准备各自开车回市区的回市区、回公司提供的宿舍的回宿舍。
莫怀孜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研究室里的灯光变暗,玻璃窗外的森林被晚霞染成一片金红。
她会独自坐在窗边,静静把一天的笔记整理清处。
夜晚的森林更安静,也更容易让人想事情。
她会在温室里点一盏小灯,让自己多待一会儿。
植物在夜色里有一种和白天完全不同的香气,带着一点泥土的冷和微微的水气,像是在低语什么秘密。
等到夜色彻底降临,莫怀孜才会回到主屋,家里的大厅很简单,只有几件心爱的家具和一排排调香瓶。
她会简单的吃点晚餐,有时只是一碗热汤和一片烤面包。
晚餐过后,她会泡一壶热茶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检视白天的灵感。莫怀孜从来不是那种喜欢聚会和热闹的人,反而更享受夜晚的宁静。
大约十点左右,门铃响起,她知道是纪雁行来了。
他是莫怀孜的男秘书,也是莫怀孜最信任的搭档。
纪雁行从不多话,做事干净俐落,总能在莫怀孜还没开口之前,就准备好她需要的东西。
今晚他一样带去了一个小小的皮包,里面装着新送来的资料。
他们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他就会把所有讯息递到莫怀孜手中。
有些事情不能光明正大的谈,因为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但没关系,这些秘密不需要别人知道。
我只是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捕捉这个世界最细腻的气味。
而艺术创作家其实不需要告诉世人自己的灵感究竟真正来自于哪里。
夜幕下的城市灯火闪烁,像一条条游移不定的银带,远远甩开森林的安静。
黑色BentleyFlyingSpur像一道影子在柏油路面上滑行,车灯扫过每一个路口,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现代都市的钢铁水泥,过渡到更加隐晦、混乱的地带。
莫怀孜和纪雁行并肩坐在后座,车厢里流淌着一种淡淡的雪松与琥珀的香气,是她最近为自己调制的安神香氛。
玻璃外头隔绝了一切噪音,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纪雁行今天沉默得特别明显,他的指尖在膝盖上轻敲,时不时瞥一眼莫怀孜又移开。
莫怀孜看得出他的不安,这份不安在他们每次前往这类场所时都会悄悄浮现,但他从不违逆莫怀孜的选择。
“有点紧张?”莫怀孜轻声问。
“这地方……每次都太戏剧化了,”他摇头,语气平淡,却藏着一点微不可察的不满。“你还是要小心。”
“你太担心我了。”莫怀孜笑了笑,手指随意绕着一缕发梢说:“今天是个值得的夜晚。”
车子拐进一条偏僻的巷道,终于停在一栋外观低调、没有任何明显招牌的建筑前。
这栋“月映会馆”建筑外墙是深色石材,只有门廊上的两盏欧式壁灯投下温暖微黄的光,映照着厚重的红色天鹅绒门帘。
进门时需要经过三层安检,这里不是寻常的酒店,更像是某种被时代遗忘的秘密俱乐部。
每一道门背后都有不同的世界,每一位守门人都是熟练的无脸信使。
他们不会问你的名字,只认识你的身分,而莫怀孜的身分,在这里早已是某种传说。
莫怀孜跟纪雁行已经整装好,他戴着绅士帽以及属于自己风格的黑色半罩舞会面具,莫怀孜穿着拖点尾巴并且有点晶亮的酒红色晚礼服,将头发随意盘成发髻,选了与晚礼服同款色系的半罩舞会面具,勾着跟她同样一百八十七公分的纪雁行的手走进去。
大厅里灯光昏黄,壁炉燃着檀木烧出一股微妙的木质香,整个空间以欧洲中古世纪贵族风格为主调?天花板高高拱起垂下巨型水晶吊灯,墙上挂着暗红色织锦壁毯,地毯深厚软绵,脚步声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这里的装潢浮夸而不俗气,华丽中带着克制,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藏着某种禁忌的馀韵。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散坐在空间各处的女人/男人们?各种年龄、肤色、身形,或卧或坐,衣着从欧式丝绸长袍到近乎赤裸的透明薄纱,肢体懒洋洋的交缠在丝绒沙发与皮椅之间。
他们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烁着不同温度的光泽,有的发丝垂落肩头、有的脚踝裸露于地毯之上。
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幅会呼吸的画作?美丽、放荡,又不可侵犯。
男客/女客们则分散在空间边缘,姿态克制的品着威士忌、手指转动雪茄。没有人高声谈笑,一切都像无声进行的仪式。
很快一名老鸨出现,她身穿一套精致黑色洋装,头发盘成一个完美的发髻,嘴角带着训练有素的微笑。
她向莫怀孜轻轻点头,目光却在莫怀孜和纪雁行之间来回一闪而过。
“今晚有准备特别的礼遇。”老鸨低声道:“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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