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与罗刹凑到一块嘀咕:“多达万贯的钱帛,仅凭他们三人,如何全部带走?”
青月镇这几日人满为患,寸步难行。
太平真人要想运走四间房的钱帛,起码得准备二十辆马车。
罗刹:“难道他们还有帮手?”
朱砂:“何方奇人,能携万贯钱财凭空消失?”
他们一连来了四日,宅院附近并无马车的踪迹。
而且太平真人信誓旦旦许诺百姓,施法当日即可取走十倍钱帛。
堪堪半日的时机,即使真有帮手,这一伙人如何遁形无踪?
“难道太平真人不是骗子,而是会点石成金之术?”
“不会吧……”
鹤鸣真人此番前来,只为捍卫姬珩天下第一之名。
眼下,他不顾安屏阻拦,直接闯进宅院:“太平真人何在?”
在房中打坐的太平真人闻声而出,见鹤鸣真人亦是一身道袍装束,抱拳一礼:“贫道正是太平散人,不知道友有何指教?”
“与你论道!”
鹤鸣真人一路听罗刹之言,知太平真人爱扯些天道之言惑乱人心:“今日不论旁的,就论一事:‘人定胜天还是天定胜人’?”
罗刹找来三把椅子,三人排排坐在檐下,看院中两人论道。
太平真人主张二者合一:“人与天,皆是道之化生。人胜天,为妄自尊大;天胜人,实惟人自招。故依贫道拙见,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方是人间至胜。”
“荒谬至极!”鹤鸣真人负手而立,冷哼一声,“天子受命于天,口含天宪,代天牧民,乃天道化身。尔言‘人胜天为妄自尊大’,岂非将圣人与凡俗等同视之?尔所谓‘天胜人实惟人自招’,莫非暗指朝政有失,故天降灾殃于民?”
朱砂嘴角一抽:“他这是诡辩。”
罗刹附和道:“何止诡辩,简直强词夺理。”
明明是鹤鸣真人自己提出探讨“人与天”的关系,却曲解太平真人的原意,将玄门论道之“天”*混同于庙堂之“君”,将普世之“人”窄解为草野之“民”。
对于鹤鸣真人的表现,姬琮翘着二郎腿,颇为满意:“我说了,他歪理最多。”
三人窃窃私语间,太平真人转念想到驳斥之语:“道友所言极是。圣人承天受命,恩泽苍生,确为至理。然,昔年成汤祷雨,宣王忧旱,古之圣王皆以恤民勤政显‘代天牧民’之责。圣人聪以知远,明以察微,以仁政德治顺天应人,岂非正合贫道‘天人合一’之论?”
此话一出,门外百姓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罗刹却赶忙丢了瓜子,欣喜地凑到朱砂耳边:“太平真人上当了!”
太平真人引经据典,看似更胜一筹,实则棋差一招。
因为鹤鸣真人并非辩天人,而是故意设“皇权即天道”的陷阱,待其入瓮。
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鹤鸣真人眼神凌厉,抬手指向太平真人:“我只问你一句,当今圣人是否为天命所归的天道?”
当年神凤帝登基,以登极诏布告天下。
而登极诏的第一句便是:“朕身承昊天之命,代天理物,统御万方……”
太平真人陷入两难。
若回答是,则前言尽覆,自相矛盾;若回答不是,便是质疑皇权,冒犯天威。
鹤鸣真人步步紧逼:“圣人是否为天道?”
太平真人面如死灰:“是。”
“圣人即天,何须受命?圣人即道,岂需代天?圣人即一,何论合一?”两人之间,仅剩一拳的距离,鹤鸣真人厉声大喝,“你妄言‘代天牧民’,将圣人置于天道之下。妖言惑众!颠倒乾坤!其心可诛!
面对鹤鸣真人的攻势,太平真人无力地垂下头,气息粗重如牛喘。
再抬头时,他面色铁青,眼底赤红,声嘶力竭大喊:“我不会输!我没有输!”
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房中杯盏瓷瓶之物,应声迸裂。
瓷片四处飞溅,划开鹤鸣真人的衣袖。
院外围观的百姓吓得冷汗涔涔,四散逃跑。
鹤鸣真人抚掌大笑:“我道你怎敢恬不知耻地自称天下第一?原是个鬼。”
“我是鬼又如何?”太平真人缓缓抬首,眸中深处翻涌着骇人的怒火,“来找我的每一个人,我皆以诚相待,以心相交。我为了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耗费大半修为施展点石成金之术!”
他诚心诚意对待世人,可世人却在得知他是鬼的一瞬,落荒而逃。
他的心,摇摇欲坠。
他的魂,寸寸成灰。
“好日子?”鹤鸣真人目光森冷,“你觉得对于百姓来说,不劳而获便是好日子?”
朱砂与罗刹躲在柱子后小声接话:“确实是好日子。”
在院中对峙的一人一鬼同时听到这句话。
鹤鸣真人一记眼刀甩过来,罗刹知趣地补上一句:“不劳而获,非君子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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