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低着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街上人来人往,事关乐昌公主的声誉,三人快步走回朱记棺材铺。
等店门一关,萧律方道:“半月前,我从一个人口中得知,今年三月的春宴,闹出了人命。”
春宴,春宴。
名是好名,宴却不是好宴。
无数长安贵族赴宴,为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身长玉立,未经人事的少年。
三日的宴会,少年们蒙着眼,光着身子裹着锦衾,被抬进一间又一间的房中。
事成后,他们会得到三百贯。
但若是运气不好,遇到喜欢凌虐他人的贵族,他们会连带一张草席丢到城外。
萧律:“大理寺近来在追查这桩人命案,我怕牵扯到阿娘。”
罗刹小心问道:“她是公主,就算查到她,应该也无事吧?”
萧律红了眼,与罗刹争论:“阿娘是高洁的公主,却做下如此不堪的事。百姓的议论,会活活逼死她。”
想起朱砂曾说萧律是死心眼,罗刹退后几步,小声自语:“做都做了,又怕别人说。”
萧律怒气起伏,朱砂却叹息道:“你真是不了解贵主。我问问你,当年贵主爱上教坊司的一个乐师,不惜与萧尚书和离。满城的议论声,可曾逼死她?”
“没有。”萧律起身,努力解释,“但是这次不同。大理寺已经查到赴宴的其中一人……这事快瞒不住了。”
一个公主,不仅爱上低贱的乐师,私下还狎侮少年,甚至闹出人命。
百姓们会如何看她,又会如何骂她?
他不敢想。
朱砂一把将他按回椅子:“好,我再问问你。你凭什么认定,贵主去了春宴?”
闻言,萧律安静下来,低声回她:“自小,阿翁与祖母便说她是水性杨花之人。春宴中全是少年,她定然喜欢。”
罗刹寻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好心宽慰道:“不一定。比如我阿娘,整日嫌弃我阿耶嘴笨,不会哄她,闹着要找嘴甜的少年郎。可她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她的七个面首,全部比我小。”
“啊,你阿娘真是表里如一。”
朱砂无语地捂住罗刹的嘴,生怕他那张含着砒霜的破嘴,再说话刺激到萧律。
萧律:“我担心大理寺查到阿娘,暗中查了半个月,总算查到孔奇友,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少年。”
可是,以他的身份,不能直接去孔家。
幸好让他等到机会,借朱砂与罗刹查案的由头,接近孔奇友。
他之后的打算,是伺机给孔奇友一笔钱,让其闭嘴。
听完他的打算,朱砂骂道:“往日大家说你死心眼,你偷偷躲到崖边哭不肯认。孔三金是个无底洞,一旦知晓你曾拿钱给孔奇友,他会如藤蔓一般,一辈子缠住你。”
萧律:“我直接把钱给孔奇友,再送他离开长安。”
罗刹听懂了,一掌拍到萧律背上,半是泄愤半是解释:“你傻啊。孔奇友消失,孔三金难道不会起疑?届时一报官,你更说不清。”
“那我……把孔奇友杀了?”
“你把孔家灭口了吧。”
“啊?”
萧律语气有些犹豫:“我连鬼族都没有杀过,有些不敢杀人。”
朱砂一脚踹到罗刹腿上,示意他闭嘴:“她没有去过春宴,孔奇友便是证据。”
萧律:“为何?”
朱砂:“贵主最讨厌什么人?”
“满嘴胡话的中年男子。”
他的阿耶萧尚书面上是谦谦君子,醉酒后便喜欢胡言乱语。
也是因此,乐昌公主不惜与兰陵萧氏闹翻,也坚持和离。
朱砂看着萧律:“话已至此,你还猜不到真相吗?”
欺辱孔奇友的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还是一群聚在一起,喜欢指点江山的中年男子。
这群人,是乐昌公主平生最厌。
她断不会逼自己与这群人同处一室,共享同一少年。
朱砂又道:“再者,贵主的面首,多是仰慕她的为人,真心实意喜欢她的少年郎。你是她的儿子,难道不知她平日喜欢做什么?”
萧律急不可耐开口:“我知道,阿娘喜欢燕乐,常召太常乐工子弟入府,与她共奏丝竹之戏。”
房中的萧律终于找到真相,房外却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罗刹唯恐两人独处,迅速跑出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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