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薇把燕麦奶的盒子放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漱口,又拿出洗鼻子的喷雾清洗鼻腔。
做完这一切,她又洗了把脸,撕开了一张面膜贴在自己脸上。
“跟我一起拉片啊?”
她用一种莫名轻快的语调对我说,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客厅的茶几搬到了她的卧室。
她关了灯,只把台灯点开。我抱着南瓜抱枕坐在地毯上,翻开新买的本子,跟着唐雨薇一起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偶尔我不知道该写什么的时候,就抬头看一眼唐雨薇的笔记,借鉴一下唐雨薇的拉片思路。
这次拉片的电影是穆赫兰道,这个电影非常复杂,刚看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部温馨的搞笑电影。
看着看着,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很多电影都会采取线性叙事的规则,但这部电影是梦境与现实的双线交叉叙事,就导致剧情特别特别的复杂,我虽然看着电影,但是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座迷宫,怎么走都找不到出口。
看到最后,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怪不得剧情如此混乱。
因为梦就是混乱的。
让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其中一个女主的那种自卑、愤怒与悲伤,好像一个大摆锤,来来回回敲击着我的心脏。
最后几分钟的闪回结束后,唐雨薇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她坐在地毯上,带着防蓝光眼镜,手里拿着碳素笔,笔尖在纸上画出了很多圈圈,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屏幕,眼泪像透明的线,铺满了她的脸。
强大的文字感染能力必然是写作者强大的共情能力导致的结果。
强大的共情能力使文字蕴含了充沛的感情,但也会让写作者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优秀的文学作品会发出灿烂的光辉,创作者的生命和情感则是使它们发光发热的燃料。
我默默递给唐雨薇一张面巾纸,唐雨薇擦擦眼泪,“这是我第3次看它了,每一次感受都不太一样,你觉得呢?”
我很诚实地回答:“我觉得有点难懂,那个蓝色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那一对老夫妇又是谁啊,杀手杀的第一个人又是哪个啊,卡米拉到底死没死?”
唐雨薇虚弱地笑了笑,“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像你这样,觉得这部电影在故弄玄虚,后来写文,发现它的叙事节奏可以借鉴一下,很适合用在一些悬疑场景里。”
我又递给唐雨薇一张面巾纸,唐雨薇擦掉鼻涕和眼泪,虚脱般的躺在地毯上,她做了手臂向后伸展的动作,手臂和肩颈的线条特别的流畅优美,呈现出舞者才有的力量感和节奏感,就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我这才想起她和我说过,她跳过十几年的芭蕾。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唐雨薇看着我,一头栗棕色的波浪卷发铺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对我笑了笑,“没有什么压力,只是我对自己有点失望。”
我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她对自己要求太高么。
唐雨薇和我不一样,当年她是高考考砸了才去的复旦,她说去不了清华和北大就感觉自己的人生要被毁掉了。
像我这种学渣,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对她批判些什么。
我谨慎地想了想才说道:“我文化课分数不高,说不出特别有哲理的话,只能拿自己的切身经验举个例子。”
“我去参加美术集训的时候不敢落笔,旁边一起上课的同学都已经把大轮廓画出来了,我还拿着铅笔坐在那发呆,不知道要从哪里画起,因为我真的是什么基础都没有,根本就不懂画画,教素描的老师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不要害怕,先画出一团垃圾出来也挺好的。”
唐雨薇看着我,我叹气,“后来我真的画出了一团垃圾,但我感到好极了,也轻松极了,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唐雨薇又对我笑了笑,然后点开了一部鬼片。
这部鬼片是大名鼎鼎的咒怨,后劲十足的日式恐怖天花板。
我看到那个鬼从被窝里钻出来那段人已经麻了,扯着唐雨薇的头发高声尖叫起来。
唐雨薇也抱紧了我,我们俩抱成一团,一边尖叫一边往后缩。
我的脑袋撞到了房间里的书桌腿,唐雨薇的鼠标和护手霜正好掉下来砸在我们的肩膀上,我虎躯一震,唐雨薇娇躯一颤,我们俩叫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快喊劈了。
唐雨薇一边尖叫一边怒骂:“这*%$鬼怎么回事啊!能不能守点规则!怎么还钻被窝!我要告到天庭!告到天庭!”
我们俩战战兢兢地看完了,吓得手脚发软,连电脑都不敢关,明明已经到了片尾曲,却谁也不敢靠近屏幕。
唐雨薇拿起捶背的艾草养生锤,咚的一下砸向关机键。
电脑熄屏了。
我们俩瘫坐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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