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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站住！&rdo;身后，传来皇帝冷冷的喝声。

她回过身，淡漠地望着他：&ldo;皇上有何吩咐？&rdo;

皇帝眯着眸子睨她，俊容森洌，语气低沉：&ldo;纵使只是交易，也应遵守其规则。除非，你不想要免死金牌，也不想保南宫渊将来的安康。&rdo;

路映夕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她确实想把免死金牌送给师父，但这不表示她不会分轻重。

&ldo;皇上说得对，这是交易。&rdo;她缓缓接言，不疾不徐，&ldo;既是交易，就要一个愿卖，一个愿买。&rdo;

&ldo;很好。&rdo;皇帝颔首，脸上冷峻之色慢慢敛去，朗声轻笑，&ldo;皇后并未被利诱迷惑，依然心绪清明，难得，难得。&rdo;

路映夕站立不动，暗讽地凝望他。他在试她，试她会不会为师父牺牲到底。世人总说君王多疑，而若让她说，他，尤甚。

&ldo;过来。&rdo;皇帝对她招手，神色已是一派温和。

她走近两步，立于龙床前，沉默不言。

&ldo;映夕。&rdo;他突然唤她的名，声线醇厚而温柔，&ldo;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rdo;

她抿紧了唇，仍是不发一语。

&ldo;每个人都有弱点，但有些人被戳中那一软处，依旧谈笑风生，绝不会让人察觉。&rdo;皇帝像是有感而发，似惋惜似怜爱，叹息道，&ldo;你的道行尚浅。&rdo;

路映夕不由微怔，想起师父曾劝她不要太过倔强，倒与皇帝这番话里的深意，不谋而合。

皇帝又轻叹一声，接着道：&ldo;朕再提醒你一次，寒毒伤身，也许比你所想象的更严重。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rdo;

路映夕终于启口，平淡道：&ldo;皇上，臣妾想得很清楚。&rdo;普天之下，只有玄门弟子才兼具深厚内力和渡毒之法，她若不治，他还能求医于何人？

皇帝凝眸注视她，浅笑着摇头：&ldo;朕肯定，以后你会后悔。&rdo;

她不说话，静静地回视他。

&ldo;朕改变主意了。这余毒，不清也罢。&rdo;皇帝笑意浓浓，带着一点自傲狂气，道，&ldo;朕要你有一日心甘情愿，为朕做一切。&rdo;

路映夕不禁睁大眼眸，觉得这人不可思议。他不只喜怒无常，心思莫测，而且骄傲自大，简直令人无语。他觉得她会爱上他？爱得奋不顾身？

皇帝眸光澄澈，如锋锐利，继续道：&ldo;你为南宫渊索取免死金牌，除了出于师徒之&lso;情&rso;。&rdo;最后一个情字他加重语气，顿了顿，再道，&ldo;也必有自己的考虑。这般不纯粹的牺牲，若是朕，朕不会要。&rdo;

路映夕微扬眉梢，并不否认。她确实另有考虑，不想师父受制于人，而使她也间接被牵制。

&ldo;朕若要，便要纯粹彻底，无一丝杂质。&rdo;皇帝话至此，不再说下去，转而道，&ldo;区区寒毒，朕还不看在眼里，皇后不如花精力研究巫蛊之事。&rdo;

路映夕对他方才的豪言妄语不予置评，但心中隐隐生起一丝钦佩。他终是不屑为一己之私，利用女子代他受苦。他的谋略手段，他的狠厉无情，是用在社稷大事上面。此等胸襟，才可算真正的帝王。

皇帝瞥她一眼，促狭笑道：&ldo;现在可发觉朕的好了？&rdo;不待她答，他话锋一转，正色道，&ldo;解蛊毒的药引，朕会在三日内取到。&rdo;

&ldo;到时臣妾定当竭力制药。&rdo;路映夕应声，唇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他眼底杀气顿生，这正是她所想见。三日之后，她的绊脚石，便会少了一块。

静默片刻，他不紧不慢又吐出一句话：&ldo;朕染风寒之后，体温必会骤低，冷夜难捱，皇后今晚就宿在宸宫吧。&rdo;

&ldo;是，皇上。&rdo;她恭顺回道，脑中飞快寻思，这段时间是他的非常时期，应该不会……但是，难保他不会蓄意暧昧调戏。所以，今夜，她要找点事情给他做。

她露出清淡微笑，明眸中却掠过一抹狡黠。

第三十五章：半年约定

路映夕回凤栖宫，沐浴更衣。一边交代晴沁去白露宫，悄悄告知贺贵妃关于皇帝龙体抱恙的消息。

&ldo;娘娘，如今正是大好机会，娘娘为何却要让给贺贵妃？&rdo;晴沁疑问，眼中露出一丝隐约不满。

路映夕梳着潮湿的如瀑长发，淡淡道：&ldo;小沁，你是在教本宫如何做事？&rdo;

晴沁暗暗咬唇，低眉敛眸，恭敬道：&ldo;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rdo;

路映夕看着她退下，轻轻地眯起明亮眼眸。小沁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终有一日会坏了她的大事。现下西关的十万大军已分成两营，她安排的人拿到其中一块虎符，也可算成功了一步。将来邬国如果和皇朝决裂，至少，西关是一处突破口。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前当务之急，是助皇朝灭了兵力强盛的龙朝。

她换上月牙白的绣凤宫裙，再次前往太医署。今晚有贺贵妃去向皇帝献殷勤，她正好可以和师父好好相谈。

天色尚早，空中一抹彩霞映着夕阳，明媚艳丽。

南宫渊伫立在静谧无人的庭院中，仰首遥望，不知在沉思何事。

路映夕对着他清瘦的背影，轻声道：&ldo;师父是否有烦心之事？&rdo;

他缓缓转过身，面如冠玉，眉目朗逸，儒雅微笑道：&ldo;映夕，我已备好一些解蛊毒的药材，你无需时常来太医署。&rdo;

&ldo;师父，映夕有一件事，想不明白。&rdo;她没有接他的话，黛眉微微蹙起，道，&ldo;佛语说，扫地恐伤蝼蚁命。但如果不得不为，该怎么办？&rdo;

南宫渊依然笑容温和，言语却格外直接：&ldo;你想杀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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