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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南宫渊低声叹息，俊逸的眉目间带着一抹浅浅无奈：&ldo;映夕，你是否觉得师父如今手无缚鸡之力？&rdo;

路映夕微怔，垂下眸子。是她太过在乎，才会这样心急。

&ldo;映夕，你要记住，世事皆有因果。&rdo;南宫渊凝望着她，终是不忍苛责，只道，&ldo;你触犯了别人的底线，只怕前路会更加难行。&rdo;

她抬起头来，语气轻浅，却很固执：&ldo;师父，他欲对你不利，映夕不能坐视不理。&rdo;若不是太清楚皇帝的脾性，她会干脆要挟他放师父自由。但假若如此，便不是触犯到皇帝的底线，而是已然逾越了。

南宫渊扬唇微笑，墨眸中一片明朗，温言道：&ldo;你不应怪他，没有男人能够容忍那样的事。你该向他解释清楚。&rdo;

路映夕不由苦笑，无言以对。师父料事如神，她并不奇怪他会知道缘由。但是，她能如何？难道要她对皇帝说，请你相信我，我仍是完璧之身？

&ldo;映夕，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另一条可走？&rdo;南宫渊定定地直视她，温雅如墨玉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波澜。

&ldo;师父？&rdo;路映夕惊疑地望着他。

南宫渊移开视线，远望室外的天边余晖，声音格外的柔和：&ldo;与他相斗，不如与他相爱。&rdo;

路映夕心中骤然一痛，胸口涌上浓浓的苦涩。为什么她没有第三条路可选择？

静默间，一名宫婢端着汤药进入，屈身恭敬道：&ldo;皇后娘娘，南宫神医，帝姬到时辰服药了。&rdo;

&ldo;嗯。&rdo;路映夕淡淡颔首，望了南宫渊一眼，他却不肯再多看她，径自接过宫婢手上的瓷碗，走到床榻旁。

她转了身，举步离去，隐约之中，听见一声轻叹。她知道，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包括特意从邬国前来皇朝。

她从不怀疑，他爱护她的心。可是，越明白，越心酸。

……

回到自己的宫中，已是华灯初上。

她莫名觉得十分疲累，倚在长榻上，毫无用膳的胃口。

栖蝶侍立一旁，温驯地柔声询问：&ldo;娘娘，可要让膳房重新送热食过来？&rdo;

路映夕摆了摆手，睁眼看她，忽然问道：&ldo;栖蝶，你有否愿望？&rdo;

栖蝶愣了片刻，低垂螓首，细声道：&ldo;奴婢出生卑微，不敢奢望太多，若侥幸获得一分快乐，奴婢就已心满意足。&rdo;

&ldo;何事会让你快乐？&rdo;路映夕坐直身子，温和地再问。

栖蝶微微抬眼，怯生生道：&ldo;奴婢愚钝，说不好。&rdo;

路映夕露出浅笑，斜觑她一眼。

栖蝶对上她清明的眼光，有些不自在，喏喏又道：&ldo;奴婢觉得，能守在心爱之人身边，便是无上的快乐。如若不能，远远看着，也是一种小小的快乐了。&rdo;

路映夕很是赞同地点头：&ldo;说得很好。&rdo;人若不贪心，便会容易快乐。但最终能做到如此豁达的，又有几人？

&ldo;多谢娘娘夸奖。&rdo;栖蝶有点惶恐，许是怕她话里有话。

路映夕笑看着她，只道：&ldo;你先退下吧，本宫想小憩一会儿。&rdo;

&ldo;是，娘娘。&rdo;

栖蝶依言退了出去，寝居里便变得寂静无声。

路映夕阖目躺靠着软榻，一阵困意袭来，慢慢睡着。迷蒙间，意识恍惚，她分不清是现实或梦境，模模糊糊地听见几句对话。

&ldo;皇上，娘娘正在小憩。&rdo;那软甜的嗓子，似是栖蝶。

&ldo;朕是来看你。&rdo;皇帝的低沉声中带着一点笑意。

&ldo;皇上？&rdo;栖蝶既诧又喜，语气含羞。

皇帝朗声笑起来，惬意而放肆：&ldo;朕觉得你比皇后可爱得多。&rdo;

路映夕此时才真正醒过来，懒懒地扯动嘴角。皇帝存心要她看他风流？他总不会以为她会吃醋吧？

她轻咳两声，才端起榻边的清水喝了一口。

寝门应声而开，皇帝大步踏入，他身后那张羞怯丽颜一闪，慌忙避开路映夕的视线。

&ldo;皇后醒了？&rdo;皇帝撩起龙袍衣摆，坐在榻畔，口吻亲昵，戏笑道，&ldo;美人初醒，如春日海棠，风情万种，真叫朕看痴了眼。&rdo;

路映夕充耳不闻，顺了顺略微凌乱的长发，开口道：&ldo;皇上用过晚膳了吗？&rdo;

皇帝随意地颔首，身躯一倾，欺身压向她，口中低柔道：&ldo;如此绝色，朕若不尝一尝，岂不是暴殄天物？&rdo;话语中，竟明显带着邪狎之意。

路映夕心底恼怒。他今日是故意来侮辱她的？是因帝姬之故，或是因为贺氏？贺家小公子早已被囚，但府中又死了一个民女，是早前被虐，重伤不治。她趁势让曦卫在市井间渲染此事，顺便&ldo;放&rdo;了一些官银在贺老将军的书房里。她要借百姓舆论给皇帝施压，削贺家权势，照理皇帝也早就想这么做了，她可算是帮他一把。至于西关兵权将会落在哪一个新将之手，皇帝不可能猜到她所安排的那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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