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痛楚与不耐。
周婉容猛地坐直身子,抬眼就见傅斯年已经站起身,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旁坐下。
他身形挺拔,周身的气场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周婉容心里竟莫名发怵。
这个儿子向来有自己的主张,心思藏得深,她从来干涉不了太多。
“你哥那人就是死脑筋、太古板。”
她避开话题,声音弱了些,“毕竟他从小跟着他父亲长大,性子随了那边。”
“别跟我说他。”傅斯年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抵触,“妈,您当年的事,我其实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他俯身,目光紧紧锁住周婉容,“您能跟我说说吗?如果当年您知道,阿狸是您那位初恋的女儿,您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周婉容一怔,显然没料到傅斯年会突然问这个。
指尖无意识攥紧了沙发扶手,当年的画面瞬间涌上来。
那时她只知道儿子跟个女生分了手,把自己关在别墅喝了三天三夜,最后胃出血被送进医院,她守在病床前心疼得直掉眼泪,那会儿不管那女孩是谁,她都想着只要儿子喜欢,她就同意。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想到顾相思是那个人的女儿,周婉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重复着之前的话:“你们不适合。”
现在的原因,跟当年不一样,这里面的事……乱套了。
她避开傅斯年的目光,声音弱了几分,“妈不是自私,要是搁在当年,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那现在呢?”傅斯年往前挪了半步,目光牢牢锁住她,语气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您跟他,您还爱他,对吗?”
周婉容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又意识到失态,强作镇定地坐下。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话落,耳尖微微发烫,她慌忙移开视线,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嗔怪。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扯这些?再说本来聊的是你们俩,怎么倒说到我头上来了?”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傅斯年带偏了话题。
“所以,您这段时间常见面的人,就是阿狸的父亲顾业。”
傅斯年的语气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调查我?”
周婉容猛地拔高声音,瞬间沉下脸,下意识就抬手往旁边摸。
以前管教孩子时拿惯了鞭子,这会儿条件反射要找东西。
“妈,这里没有鞭子。”
傅斯年平静地提醒她,语气软了些,“您还年轻,找个伴儿是应该的,反正您跟我爸早就离婚了。”
“你这孩子!”
周婉容的手僵在半空,气也泄了大半,又强撑着冷脸,“反正你跟她就是不合适!我跟顾业只是互相帮衬,没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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