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医院角落的阴影里,有人举着手机,对着他们的方向“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二月二十号这天,顾相思意外接到了李逍遥的语音电话。
“顾小姐,您现在能入职了吗?”
她一愣,这段时间光顾着阿婆的事,早把入职思年集团的事抛到了脑后。
“请问李特助,是出什么事了吗?”
“哎,我家少爷人在国外,因为厂里的事没解决,整宿整宿失眠。”
“他本身就有失眠的老毛病,这阵子人都瘦了一大圈,吃食也挑得厉害。”
李逍遥叹道,“我一个大老粗,就想着身边有个熟悉的人照顾,他心情或许能好点。”
顾相思心头一震。
“可,我阿婆这边…”
李逍遥又说,“顾小姐,放心,您阿婆的事,傅总都安排妥当了。志愿者那边又帮您匹配到了另一个供者。”
“是傅总……”顾相思喃喃道。
“对,傅总知道情况后,就让我赶紧安排。顾小姐,您就来趟国外吧?国内有护工,医院那边我们也会加派人手,您阿婆一定没事的。”
顾相思握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
挂掉电话后,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乱糟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顾相思一转身,就见林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孩子,你去吧,阿婆没事的。”林秀声音温和,“你电话里的话,我都听到了。傅总能对你这么上心,说不定……”
“阿婆…”
“当年你跟他谈恋爱的事,阿婆早就知道了。”
顾相思愣住。
“你妈告诉我的。”
林秀笑了笑,“那时候她拿着照片给我看过。”
“去吧,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这辈子能碰到个自己喜欢、对方也喜欢你的人,不容易。”
“可是……”顾相思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有些事,真的不是说清楚就能解决的……”
“没关系。”林秀抬手替她擦了擦泪,“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阿婆都支持你。日子是自己过的,舒心最重要。”
“我现在,有你李姨照看着,医生也在。”
听着林秀的话,又想起李逍遥刚才在电话里的描述,顾相思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攥着衣角,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想开口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哽住,只能任由那股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说不清是委屈,是犹豫,还是藏在最深处的那点松动。
那些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情愫,混着愧疚、担忧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胸腔里翻涌。
——
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终于按李逍遥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才按响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女子探出头来,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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