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就说会长马上过来。
秦霄华很快便来了,只是他脸上心事重重。
方晓冬见了他,便笑得特别开心,拉着秦霄华的手往屋里走,然后比划:“我做了一个好梦!我梦到我们今年是和我爹一起过的年,还有林远,于承力!”
他憋不住事儿,有什么一定会一口气倒出来,换做秦霄华,肯定要让他猜上半天才不疾不徐地揭露谜底,净爱故弄玄虚。
秦霄华本来在来之前做好的狠心决定,此刻又变得犹豫不决。
看着方晓冬天真烂漫的笑颜,要自己说出事实,那不是相当于把这样美好的人送上残忍的绞刑架吗?
方晓冬见他一直不说话,有点难为情了,也不笑了,挠了挠头:“你怎么了?”
秦霄华握住方晓冬的手,把一直放在口中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晓冬,你父亲昨晚……去世了。”
方晓冬脑子嗡地一下便懵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以为秦霄华在和他开玩笑呢,还试图要板起脸,想要教训秦霄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可是向来爱捉弄他的于承力都不敢拿人父母性命开玩笑,秦霄华又怎么会?
方晓冬控制不住地抖,抽出自己的手:“我不信,我爹在哪儿?”
秦霄华看见他的眼睛一瞬红了,还努力睁大眼睛,仿佛只要他的眼泪一脱离眼眶,这个“玩笑”就成真了。
秦霄华心疼至极:“晓冬,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真的,你父亲昨晚独自去了沈家,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后你父亲中枪而亡。”
方晓冬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知此刻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被秦霄华牵着手,往正厅摆设的灵堂,麻木走去。
第40章
阳光在公馆每一处散落,绿叶鲜花被洒了水,五彩斑斓地发着光。
方晓冬的视野里却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色,他看见贴着挽联的灵堂,就在他前方。
一具漆黑色的巨大棺材放置在厅中,一个“奠”字,醒目强烈地扎入他视线里,也扎入他的心脏之中。
方晓冬浑身冰凉,像陷入一个巨大的梦魇,周遭一切都是没有呼吸的。
管家来报说,虽然时间很紧,但棺材已经是请人找的最好的了。
秦霄华点头后,管家又去忙其他,馆中大大小小事务都要他监督管理。
秦霄华看着晓冬,把他的手紧紧牵着说:“晓冬,去看看吧,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方晓冬鼓起勇气,松开秦霄华的手,靠近棺材。
方禾已经被换上一身崭新干净的绸缎白衫,领口处绣着一枝几叶的细竹叶暗纹,交握的手里是他的衍清佩。他的脸很安详,眉间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方晓冬上前两步,看见棺材里静躺的男人,锁在眼眶里的泪珠,瞬间一连串地砸了出来。
他眼前一花,醉酒后丝毫记不起来的事,此刻忽然清晰无误地涌入脑海。
每一分每一秒,爹说娘的事,给他倒酒,抱他回家,抚摸他的脸庞……
临睡前的那温柔一眼,是他和父亲的最后一面。
“爹……”方晓冬张着唇,无声地喊。
回顾以往十几年,他父亲无疑是不合格的。
他不敢有怨言,因为他怕父亲不要他了。
他常跟小五说,他爹多么疼爱他,他知道都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
从记事起,他爹对他的态度相当冷漠,连个笑脸都吝啬,他小心翼翼地讨好爹,让爹多抱抱他。
他爹却总是冷冰冰地独自坐着,与酒为伴。
开春来琼海的时候,天气早晚温差大,白天热,晚上冷,他和他爹走的两天路程里,他爹在白天的时候就把身上厚外套脱下来披他身上,拍拍他的脑袋说:“穿吧,别着凉。”
他多高兴啊!他爹也会难得地关心他!
只是到了晚上,他爹又把厚外套给他扒了,用手背抹抹他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看你热的,脱下凉快凉快。”
他看着爹冷得发白的唇,迟钝地明白,这点关心也不是真的。
他不敢跟别人说,因为说了以后,不仅别人都要知道他是个没人疼的孩子,连他自己也快瞒不住自己了。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很爱他,是他犯贱吗?非要腆着热脸去贴爹的冷屁股吗?
当然不是,他是能感受到爹对他有爱意的。
比如在暴雨里见他摔倒了,会抱起他走回家,会怕他生病,给他烧水泡澡,见他委屈地哭,会默不作声地买红薯补偿他。
有次他削土豆,把手指削得血淋淋,地上落了一摊血洼。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心道,这样的伤口也能自己长好吗?
当时爹看见了,急得扛起他就跑去找刘大夫。
刘大夫给他包扎好,走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他听到两人在内屋里悄悄说话。
他扒在窗外偷听。
刘大夫低声骂爹:“你掉什么泪!削掉半片指甲的是你吗你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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