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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班曦长叹：&ldo;你怎会不知朕的本意！&rdo;

苏向玉心里苦，不是她听不出，而是她不敢问。

班曦让他查现在的沈知意，是否是沈知意本人。

&ldo;苏侍郎那人，也就一副皮囊长得中用，眼睛未老先昏，朕记得从前，知行就与朕说过，自己和沈知意之所以衣着一浅一深，就是因沈怀忧只认衣服不认人。&rdo;

苏向玉心想，不仅沈怀忧如此，她也如此啊！沈家那两个人，皮相真的毫无差别，连一颗能令人区分的痣都没有，可不就得看衣裳分人？

&ldo;知行说，沈知意又是个从不喜浅色的古怪之人，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日日穿着浅色衣衫。&rdo;班曦说，&ldo;就是苦了他，浅色服易染尘，下了学再来见朕，要特地再换身干净的。&rdo;

苏向玉道：&ldo;陛下是因何起疑心的？&rdo;

班曦摆手，叹息道：&ldo;朕知你想说什么，沈知意善伪装，他们双生子心相通，因而他学起知行来是最像的……说到底，朕也没有确切怀疑的地方，只是相处多时，依稀感觉他并不像从前的沈知意，我想让你查查，他在稷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此外……再问问当年知情的人。朕其实，也从未完全了解过，知行去世前后是何情形。&rdo;

&ldo;臣妹定会尽心竭力。&rdo;

苏向玉在昭阳宫宫门外碰到了回宫的茶青方。

&ldo;青方哥。&rdo;

&ldo;这么晚了，刚下值？&rdo;茶青方道，&ldo;见过皇上了？&rdo;

&ldo;是啊。&rdo;苏向玉道，&ldo;青方哥这是要回？快要到皇上的千秋万寿了，要辛苦青方哥了。&rdo;

&ldo;应该的，只是不知，你那天在京内吗？&rdo;

&ldo;这还真说不定。&rdo;苏向玉道，&ldo;下月恐怕是要去云州一趟，要是别的事，我就吩咐属下去做了，但此事是皇上亲下的旨，我呀，还是要亲身去一趟。&rdo;

&ldo;云州？&rdo;茶青方目光一闪，问道，&ldo;可是皇上让你去稷山，打听沈知意？&rdo;

&ldo;青方哥！&rdo;苏向玉拱手一礼，&ldo;您乃神人也！怪不得皇上欢喜你。&rdo;

&ldo;乱说。&rdo;茶青方微微一笑，点头道，&ldo;既然是皇上吩咐的差事，那你就去吧，千秋宴，到时候再说。&rdo;

---

沈知意挪到了后殿，和在冷宫做活儿的宫侍们同吃同住。

昭阳宫的宫人们，也分等级。

像长沁朱砂这些品级高的宫人掌事，若无犯错，未被革职，是有自己的独立寝殿，且亦有专人伺候梳洗，粗活笨活也不需要他们经手操劳。

而像冷宫的这些，无论男女，都需日夜不停地倒值做工。

从前辽开始，宫内就没了阉人内监，后来到了萧成时期，渐渐有了分类，除了可在中宫走动的男女宫人外，其余地方男女做工统统分开，与掌事、监管、侍卫，形成监察环。若私下里乱了风纪，或有男女丑闻传出，污人耳朵，则严刑惩罚，难逃死罪。

沈知意原是这么想的，可到了做工的地方，才知道，所谓的男女分工，实则就是同处一室，各占一处罢了。

私下里虽无人敢僭越，但做工时调笑几句，目露暧昧之色，却时有发生，屡禁不止。

沈知意现在是皇帝&ldo;谕旨亲封&rdo;的宫侍，不能不做工。

头两日，监管和掌事还带着试探之心，只象征性的让他去做殿内洒扫这种清闲差事。

直到第三日，内廷监送来衣物，就同低等宫侍一样的薄棉夹袄粗布衣衫，掌事和监管&ldo;察言观色&rdo;，也立刻入戏，又给他分了活儿，让他除雪。

晚上，沈知意叼着半拉黄面馒头，坐在含凉殿门前，点着一盏灯，拿针挑手掌上扎的竹刺。

手不经冻，这才三日，就冻裂了口子。

沈知意哈了口气，挑完刺，端着灯回后殿就寝。

那些做粗活的宫侍说什么也不与他睡一处，无奈，掌事只好在后殿指了个单独的小厢房给他。

小是小了点，但因背风，比含凉殿正殿还稍微暖和些，被褥也都齐全，仿佛回到了曾经在稷山清修的日子。

沈知意刚起身，就见宫墙外，灯火蜿蜒，迅速朝他这里走来。

沈知意愣了愣，心道，这仗势，只能是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来的是茶青方。

他跨进门就见沈知意，这也省了他的废话，茶青方冷笑一声，一句话不说，扭着他胳膊就走。

&ldo;去哪？&rdo;沈知意问。

茶青方看着他这一身打扮，说不出的舒爽。

&ldo;三日一侍寝，你不自觉些，还等着皇上请吗？&rdo;茶青方身边的宫人呵斥。

沈知意呆了好久：&ldo;她竟然真的……&rdo;

&ldo;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自然是要办的！&rdo;那宫人阴阳怪气道，&ldo;真以为自己是沈帝君，是皇上手心里捧着的那个？&rdo;

茶青方把他扔到班曦寝宫的偏殿，便立在原地，抱胸等着。

沈知意死死盯着身旁的浴桶和挂在屏风上的白色亵衣，不知所措。

&ldo;脱啊！&rdo;那宫人说，&ldo;难道你想穿着这身脏衣裳去伺候皇上？赶紧把自己洗干净，一个替身，还想让皇上等你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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