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面面相觑,私下里都在讨论为何皇上赐婚,明远侯接了旨却如此胆大妄为,难道是与生父有龃龉,这才故意缺席,以示抗争?
众人议论纷纷,柳乾安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岔子,一时又想不到该派何人去代为迎亲,正焦头烂额之时,柳淮书放下茶盏,悠悠问了一句:“大哥,离之不在么?”
柳乾安猛地抬头,眼眸里倒影出一个俊逸的身影。
他忽然眼睛一亮。
或许还有一个人可用。
只是......
柳乾安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不能让周太师难堪,更不能辜负圣恩,眼下没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事了。索性不管不管地求到柳淮书面前:“三弟,离之虽是你侄子,但你年岁与他差不了多少,他今日公务在身,一时赶不及婚宴,能否代他迎新妇进门?也算是为天上的阿耶,了了一桩心事。”
此话一出,岑沅也惊了。这柳郡公,怕是忘了当年对大人做过了什么,竟如此这般恬不知耻?
他家大人从名门贵公子,一夕之间众叛亲离,成了斗兽场奴隶,又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走到现在,哪一份苦难,不是他柳郡公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不是以为大人只缉拿了那前朝黎相,便忘了他柳郡公?
大人尚未撕破脸皮,只不过是看在已故柳国公份上罢了。
岑沅以为他家大人定会果断拒绝,没想到柳淮书圆润的指尖轻轻搭在茶盏上,一下、两下,嘴边浮起一丝笑意,“举手之劳,大哥何必为难。”
说罢便朝着花轿款步而去,衣摆翻飞,不缀雨露。
柳乾安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心中一喜。
清明昏沉了许久,在一阵颠簸中缓缓醒来。
忽闻清泉流泻,于山涧中惊起颗颗碎珠,岸花浮荡,净澈心绪。
“我来迟了,令新妇久等了。”
*
大婚之日,新郎官不见了踪影。
前来太师府送亲的人面色难看,忍不住在门前高声抱怨。
可当柳淮书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眼中时,那抹不愠登时烟消云散。
柳枢相亲自来迎新妇,无人敢置喙,丫鬟婆子赶紧簇拥着清明下轿,仿佛一下子就将刚才受到的怠慢抛诸脑后了。
清明脑袋沉重,手中握着团扇和红绸,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人搀扶着走进文国公府的大门。
待她迈过高高的门槛,红绸的另一端,则被侍女交到了柳淮书手中。
五日不见,柳淮书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
团扇遮面,于一片云绸中瞥见一道极为曼妙的水弯眉,鼻翼与朱唇若隐若现,看不太真切。
柳淮书神色清淡,略微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
只是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二人不过半寸之距,中间却如隔了万重山。
清明看不见,红锦一路铺至喜堂,不过数丈远,这一路磕磕绊绊,像走了一生那般漫长。
她方才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隐隐记起当日有个人便是以这样的口吻,说要杀了她。
清明一下子紧张起来,握着团扇的手几欲不稳,可等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听到那人再开口说话。
她木讷地向前挪动,身侧的人居然十分耐心,她慢一步,他便停一步,手中的红绸从未有一刻拉紧,仿佛一直保持着一个松弛有度的状态。
待到跨火盆时,清明脚底忽然踩中一颗石子,身子急转而下,一头扑向正烧得红烫的碳火。
一阵惊呼声中,凛冽的雪松味窜进鼻尖,清明脑中空空,恍然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小心。”
手中的团扇落下,露出一张华丽精致的脸。
柳淮书单手搂住她的腰,近距离贴近令二人的鼻息紧紧萦绕在一起。
他望见怀中的人,额间一缕花钿如火如凤,像是山间烂漫的杜鹃,一下子点燃了那双平静的眼眸。两靥生红晕,朱唇半启开。萦绕至耳畔的呼吸似吟似喃,像一只纤柔素手,握紧了柳淮书跳动的心脏。
他呼吸停滞,脑中莫名窜上一个念头。
她是阿萤。
雨势不知何时开始敛声屏气,转而淅淅沥沥如杨柳弄堤,道不尽的缠绵流转。
一旁看戏的晏时序嘴巴大得能塞下一颗鸡蛋。他惊恐地望了望喜堂上同样瞠目结舌的柳郡公,又惊恐地望了望云淡风轻的柳淮书。
那是他侄媳妇,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般搂搂抱抱么?
他猛然记起那厮在马车上说的话:“抢亲一事,也未为不可。”
晏时序忍不住叹息道:啧啧,色令智昏啊,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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