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带回京城消息时,姑臧城刚下过一场秋雨。戈壁的雨来得急,打在残损的城楼上,溅起一片片泥花,倒把连日来的硝烟味洗淡了些。
她是从王府后墙的狗洞钻进来的,黑袍下摆沾着草屑,面纱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露出半截削瘦的下颌。
秦朗正在偏厅翻检兵甲,听见身后轻响,回头时,正见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半块被雨水泡软的麦饼。
“月神教在京城的分舵被抄了。”
秋菊咬了口麦饼,声音有点含糊,“五皇子的人盯得紧,只来得及传出一句话——太子在皇陵联系上了羽林卫旧部,让咱们死守姑臧,等他消息。”
秦朗接过她递来的小竹筒,里面是卷比手指还细的绢帛,展开后只有三个字:“待风起。”
字迹是太子的,笔锋凌厉,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
“风起?”
陈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胳膊上的箭伤刚拆了线,正痒得难受,“是说要刮大风了?”
陈亮敲了敲他的脑袋:“是说时机。太子在等反击的时机。”
他转向秦朗,“拓拔烈这几日没动静,怕是也在等京城的消息。若五皇子真控制了皇宫,他定会拼尽全力拿下姑臧,好向新主邀功。”
陈崇岳从里间出来,手里捏着个青铜酒壶,壶身刻着“居延泽”三个字——那是他当年的战利品。
“不管他等什么,咱们都得先撑住。”
老王爷往嘴里倒了口酒,喉结滚动,“亮儿,你带五百人去加固西城楼,那里的夯土被轰天雷震松了;成儿,去看看粮仓的防潮,秋雨连绵,别让粮食霉了;秦公子,”
他看向秦朗,眼里带着些复杂的光,“秋菊……当真信得过?”
秦朗想起秋菊在瓮城引爆炸药时的眼神,那般决绝,又那般清醒。“她若想害咱们,不必等到今日。”
正说着,门外传来亲兵的急报:“王爷,拓拔烈派人送了封信来,说是……给长公子的。”
陈亮接过信,拆开来一看,脸色骤变。信纸是陈清的字迹,却写着“劝降书”,说自己已归顺五皇子,劝父亲和弟弟们早日开城,免得姑臧百姓遭殃。
“假的!”
陈成一把抢过信纸,指尖捏得发白,“大哥绝不会写这种东西!这是拓拔烈伪造的!”
陈崇岳接过信纸,只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酒壶重重砸在案上:“清儿自小练的是‘铁线篆’,笔笔藏锋,这信上的字软塌塌的,连他三成火候都没有。拓拔烈想离间咱们,没那么容易!”
“王爷,长公子是在提醒咱们。”秦朗指着墨点,“他让咱们别信这封信,继续按原计划守。”
陈崇岳凑近一看,浑浊的眼睛亮了:“好小子!在京城还能玩这套!”
他忽然对亲兵道,“去,把这劝降书抄个百八十份,贴遍全城!告诉百姓,这是拓拔烈的诡计,咱们陈家的儿郎,没有投降的种!”
三日后,拓拔烈果然动了。
北魏兵推着新造的云梯,像黑压压的蚂蚁往西城楼爬。西梁的残兵则在城下射箭,箭头裹着油布,点燃了往城头抛,引得民壮们手忙脚乱地泼水。
陈成站在垛口边,手里的长枪捅穿了个北魏兵的咽喉,枪尖的血顺着枪杆往下淌,滴在他左颊的刀疤上,倒让那道疤更显狰狞。
“二哥!东南角快撑不住了!”他嘶吼着,声音被箭雨切割得支离破碎。
陈亮正指挥民壮往下扔滚石,闻言往东南角瞥了一眼,那里的玄甲军已倒下大半,几个民壮正用门板顶着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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