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帝说着,运自转身离室,接着,室外惨呼之声此起彼落,令人不忍卒闻,苏闵二人连忙转身跟着退回室中。
苏闵二人此刻的感受,也说不出究竟是惊怖,还是憎恶,不过,二人另外的一个共同感觉便是,这位花帝虽然行事毒辣,却仍远不及那名自称武林功过簿的怪人来得使人深恨痛绝呢!
要不是那老鬼坚持要他们二人代为告,外面这一干武士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同样的,两小感觉到,那位怪人不论他是九帝中的哪一帝,其人在九帝中,分量定然不轻!因为要不是这样,花帝决不会仅凭片面之词,便能信而不疑,甚至连必要的调查程序都给省略掉,别的不说,就是换了剑帝来告,谁又敢保证一定能收到如此灵验的效果?
惟其如此,两小也就更希望尽快知道此人究竟是谁!
闵守义朝苏天民递去一道眼色,苏天民会意点头,就在苏天民准备动问之际,那位曹丞相忽然再度出现书房门口,向室内弓着身子道:“上复帝君,全部人犯业已执刑完毕!”
花帝颔道:“很好,紫旗武士暂归曹卿兼领,紫旗正副金吾之继任人选,将于三天后全宫大校时,由各旗分支队长中遴选产生!”
曹丞相敬诺而退,苏天民乘机问道:“请问前辈,昨晚那人,他自称是九帝之一,是真的么?要是此人系挟隙诬告怎么办?”
花帝哈哈大笑,笑声极其爽朗,就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生过一般,他在尽情笑过一阵,方才捋须笑答道:“九帝都是哪九帝?你们想必都很清楚。知道吗?你们昨夜见到的那一帝,他便是剑、刀、术、毒、魔、鬼、花、乐、仙等九帝中的第六帝,‘鬼帝’是也!”
两小同时一怔道:“‘鬼帝’?”
花帝点头道:“是的,鬼帝。你们昨夜大概只听到他的声音,而没有见到他本人究竟生做什么样子,是吗?这就是他被封为‘鬼’帝的由来!怎么说呢?无它,鬼者,见不得‘人’之谓也!哈哈哈哈!”
苏天民迟疑地道:“什么叫见不得人,前辈能否说得稍为详细些?”
花帝笑了笑道:“为什么见不得人是吗?有人以为,这位鬼帝也许是相貌太丑的,另外有人则以为此人可能出身不高,甚至曾操何种职业,以致怕人认出他的本来面目,总而言之,众议纷纭,莫衷一是,而大家谁也不敢遽下断语,认为谁对,或者谁不是。”
苏天民惑然道:“那么”
花帝又复大笑道:“这个么?正确的答案应该是:‘谁也不清楚,包括九帝中的另外八帝在内’。”
两小都呆了,苏天民喃喃道:“有此可能么?”
花帝笑道:“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而是事实如此!试问,世上有几个人真的见过‘鬼’?如果有人见过,他也不会成为‘鬼帝’了。”
苏天民怀疑道:“这位鬼帝既然无人识其真面目,岂非人人均得冒充之?不是么,如现在有人在暗中说一声:‘老夫就是鬼帝’!除非当场途获,将如何去判别此人是真‘鬼帝’?还是假‘鬼帝’?还有,纵然逮住了,因为从没有人见过真鬼帝生得何等模样,岂不是依然无法认清正身?”
花帝侧目道:“人可以假,武功也可以假吗?”
苏天民甚为意外道:“难道……这位鬼帝之武功竟然高过所有其他诸帝不成?不然他躲得了一般人,又怎躲得了另外八帝?”
花帝不悦道:“谁说他武功样样比人强?单是轻功一项出色不行么?”
苏天民心中激动,乃又追问道:“这样说来,这位鬼帝在九帝中轻功之高是独一无二的了?”
花帝微带恨意地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为了这个缘故,不然剑帝高飞虹那厮又怎会成为九帝之公敌?”
什么?“剑帝”是九帝之“公敌”?苏闵两小,闻言均不禁为之猛然一怔!实在听不懂花帝此语究作何解。
花帝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这些孩子,看起来满聪明的,其实一个个都其笨如牛。
你们真的连这个也听不懂?剑帝高飞虹那厮,外号叫做‘银河流星客’,除剑术之外,这当然是因为轻功好才会有此混号。所以,吾辈咸信,只要这老儿稍为下点功夫,一定不难掀开鬼帝那老儿的庐山真面目,可是,气人的是,高飞虹那厮就是不肯!”
苏天民诧异道:“为什么呢?”
花帝恨声道:“他说‘他惹过我高某人没有?他为帝,我亦为帝,彼此名位相等,既无仇,又无怨,我高某人何以一定这样无聊?’你们这些娃儿听听吧!这便那厮最大的,也是惟一的‘理由’!”
苏天民心中暗道:“这话说得对呀!”
这种想法,当然不能明白表示出来,于是,苏天民想了想又问道:“这位鬼帝既然与前辈甚少来往,同时其人身份又是一个谜,前辈为什么会这样相信他的话?”
花帝深深一叹,停了半晌方才感慨地说道:“关于这一点,说来话就长了。简括一点说,便是此老行踪虽然捉摸不定,但对是非善恶,却分得异常清楚,他自称是武林中的‘功过簿’,事实上可说一点也不夸张。一个人的信誉不是一天二天所能建立起来的,二十多年来,此老目见任何一件事物,都无不至公至明处理。所以,这一次本宫虽未经过调查,也敢确信必有其事,最后,你们二个娃儿也看到了,那批家伙不是一个个都虚心服罪了吗?”
花帝说至此处,忽然停下来改口说道:“这些以后再谈,现在,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爷这次叫你拿着这朵玉花跑来黄山找本宫的用意何在?”
苏天民摇头道:“不知道。”
花帝注视着他又道:“那么你想不想知道?”
苏天民摇头道:“不想!”
花帝咦了一声,甚为意外道:“真的不想?他叫你来,却不告诉你来此何为,你难道对此一点也不感觉奇怪么?”
苏天民道:“是的,晚辈的确有点感到奇怪,但晚辈却不一定希望要去知道这其中原因。”
花帝甚为不解道:“这怎么说?”
苏天民从容说道:“晚辈爷儿俩,一向相依为命,晚辈相信事实当亦如此凡是我爷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必系晚辈所不应知道者,若然如此,丢开爷爷之严训不说,就是站在做人的道理上,晚辈又为什么一定要去追究一件自己所不该知道的秘密?”
花帝默然不语,似乎在思索一件什么事,隔了片刻,忽又指着闵守义向苏天民问道:
“你在此间尚有一段时间停留,你这位朋友是否一并留下?”
苏天民点头道:“假如要晚辈留下是我爷爷的意思,而前辈又不以为嫌的话,晚辈甚望这位闵兄能跟晚辈暂时生活在一起!”
花帝点点头,回头向那门外女婢吩咐道:“小秀,你领这位苏少侠和他的朋友去宾馆一号房住下,并传谕慧眼仙樵回官陪伴,他们饮食起居即由你与小英伺候,如有需用,径向内务府领取,切记不得简慢怠忽……”
于是,苏闵二人辞别花帝,由那名叫小秀的女婢领至一座环境幽雅的厢院中,不一会,先前那名叫小英的女婢也来了,两婢伺候他们人浴、换衣、用饭,照顾得无微不至。闵守义偷偷向苏天民道:“小弟还以为已遭软禁,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苏兄,你看这是不是有点像新女婿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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