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穗宁听着她这些话,苦涩地摇了摇头:“过去我在府里的处境旁人不知,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难道能不知道,他们哪里会替我做主。我这样一个女儿,得宠了是家里的体面,不得宠,只是颗没用的弃子罢了。”
“别忘了,二妹妹还说我乃丧母长女,这身份嫁给二皇子着实高攀。她也是侯府嫡女,若不是太后赐婚旨意写的人是我这个长姐,她觉着合该是她来当这个二皇子妃的。我如今这般情况若是叫继母和二妹妹知道了,不过是被人看了笑话罢了。”
福月听她这么说,心里头愈发难受,可她知道姑娘已经很难受了,她这当丫鬟的该宽慰姑娘而不是给姑娘添堵,所以很快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只盼着明日三朝回门殿下能给姑娘脸面,陪着姑娘一块儿回康寿侯府,不然,姑娘这刚成婚便不得宠,继夫人和二姑娘肯定要说些刺耳难听的话了。”
郑穗宁淡淡道:“都这样了,也不怕再坏到哪里去。左右大婚当日殿下没有亲迎,康寿侯府早就没了脸面,也不差这么一遭了。”
正说着话,外头有丫鬟进来回禀,说是崔姨娘过来了。
郑穗宁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软塌前坐了下来,才开口叫人将崔令徽领了进来。
崔令徽今日穿着一身杨妃色绣芙蓉花褙子,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赤金芙蓉花簪子并两朵珍珠珠花,缓步进来,身上并不半点儿侍妾的卑微和怯懦。
本就是侯府贵女,又是长房嫡出,崔令徽和郑穗宁身份相当,因着洞房花烛萧则宿在崔令徽房里更叫二皇子府上上下下都高看了崔令徽几分,以至于崔令徽见着郑穗宁这个主母的时候也有了底气所以少了几分恭顺,她只福了福身子,开口道:“妾身给姐姐请安,今日殿下吩咐姐姐和妾身一块儿进宫陪娘娘说话,妾身瞧着是时候出门了,总不好叫娘娘等着咱们。”
福月瞧着崔令徽这般样子,心中实在愤愤不平,可这事情是殿下吩咐的,所以她也不敢说什么,免得将话传到殿下耳朵里殿下愈发不喜自家姑娘这个妻子。
比起福月这个丫鬟难看的脸色,郑穗宁瞧着崔令徽这般半点儿都没有侍妾该有的样子,却是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萧则行事本就肆意妄为,不是端方君子,对妻子不宽厚自然对侍妾的宠爱也只是宠爱而已。甚至,在郑穗宁看来,萧则如此行事,兴许是骨子里就存着想要破坏一切的心思,想看她这个当妻子的和崔令徽为着他这样一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吧。
郑穗宁没和萧则相处多少时间,甚至连洞房花烛都没有,可因着自小背负克死母亲的罪过又不被父亲和祖母喜欢,郑穗宁自小也算是看惯了人情冷暖见识了人性,以至于能从萧则的行事中窥探到他心底的阴暗。
所以,郑穗宁心里头其实并不如何迁怒崔令徽,不过都是殿下手中的棋子。譬如今日,崔令徽陪着她进宫给淑嫔娘娘请安,在福宁看来是萧则在羞辱她这个当妻子的,在打她的脸面。可在郑穗宁看来,萧则有这个心思是真,可叫崔令徽跟在她身边,叫崔令徽难堪也是真。
毕竟,崔令徽出身高门,差点儿成了卫国公世子夫人,也曾被人羡慕嫉妒,如今跟在她这个二皇子妃身边,哪怕她这个二皇子妃不得宠,大婚当日被萧则冷落,也改变不了崔令徽如今只是一个妾室的事实。
若她猜测是真,萧则的心性着实阴狠又毒辣,洞房花烛夜萧则离开,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我也收拾妥当了,妹妹这么说那咱们就快些进宫,免得叫娘娘等着。”郑穗宁丝毫不恼,含笑道。
她这般反应崔令徽只觉着是强颜欢笑,是她不想失了主母的体面,所以便开口道:“是,劳烦姐姐带我一块儿进宫了,姐姐和殿下才刚成婚,按理说我不该跟着姐姐进宫才是,只是殿下吩咐,妹妹我也实在不敢忤逆,还望姐姐莫要怪我才是。”
崔令徽直接就将这层窗户纸给撕破了,愈发叫人觉着郑氏面上无光。
福宁眼底露出几分愤恨来,才想开口就听自家主子含笑道:“我哪里会责怪妹妹,别说是天家了,就是寻常百姓人家,但凡是手里有银钱的,哪个不纳妾。殿下肯给妹妹你体面,也是妹妹自己挣来的,我只佩服妹妹,如何会怨怪妹妹呢。”
“说句真心话,我反倒盼着妹妹早些有孕,能给皇家开枝散叶呢。”
郑穗宁这番话倒叫崔令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说不出口的憋屈。
郑穗宁没等她继续说,就起身带着福宁往外头走
去,崔令徽愣了愣,虽还想再刺郑穗宁几句,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马车徐徐出了二皇子府所在的巷子,一路往皇宫方向去了。
卫国公府大门口
崔令胭扶着陆秉之的胳膊进了马车,见着陆秉之上来放下车帘,她往车厢边躲了躲,离陆秉之远了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陆秉之见着她的动作,轻笑一声:“放心,领子遮住了谁也看不见。”
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道:“躲那么远做什么,我难道还能在马车上做什么?”
崔令胭脸颊一红,上前拿手捂住了他的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胡说,外头有人听见怎么办?”
陆秉之眉眼间都是笑意,揽着她的腰叫她靠在自己怀中,伸手拉开了她的手圈在自己手中,含笑应道:“知道了,都听胭儿的。”
想到昨晚陆秉之又骗又哄逼她做的那些不知羞的事情,崔令胭觉着这话半点儿都不可信。什么都听她的,明明这人一点儿都不听她的。
马车徐徐往皇宫门口驶去,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陆秉之先下了马车,又扶着崔令胭从马车上下来。
慈宁宫
太后见着陆秉之和崔令胭进宫,眉眼间都是笑意,满是慈爱叫崔令胭到自己身边坐了,瞧着她气色极好,从容温婉,瞧着还胖了些,心里头就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相处的极好。
只有日子过的顺遂宽心,才能养出这般的从容,在她这个太后面前竟也少了几分拘束。
太后命人上了内务府送来的太平猴魁,又叫人拿了宫里头做的点心,就和二人闲聊起来。
崔令胭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不知不觉碟子里的点心就少了下去。
太后含笑看着她,瞧着她的好胃口却又愣了一下,下意识朝陆秉之看去,出声问道:“胭丫头瞧着丰腴了些,胃口也好,这莫不是有孕了?最近可叫太医诊过脉没有?”
太后在宫里头住了大半辈子,眼力是极好的,心中有了这个猜测也不必顾忌,便问了出来。
崔令胭脸颊一红,身边的陆秉之回道:“太医看过了,诊出来的是喜脉,所以最近胃口好些。”
太后一听这话,脸上的喜色掩饰都掩饰不住,对着崔令胭叮嘱了一番,又对着陆秉之道:“女子有孕可是大事,不仅你要注意着,身边伺候的人更要尽心,平日里的吃喝也要注意。”
太后说着,又继续叮嘱了几句,虽未明说,却是叫陆秉之莫要欺负了人。
崔令胭早已不是未出阁时什么都不懂的,如何听不出太后的意思,她脸颊一红,心想陆秉之只会欺负人,哪怕顾忌着孩子不碰她,也能叫她面红耳赤,哄着她做些羞人的事情。
想着昨晚种种,崔令胭觉着自己脸颊都在发烫,此时耳边传来陆秉之清冷好听的应承声:“孙儿知道轻重,怎么会欺负人。”
太后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外孙清冷自持的性子,更知道他不是那等好女色的,所以听他这么说自然也就放心了。
崔令胭听着陆秉之这话却是心中不由得腹诽一声,但也不敢戳窜陆秉之的谎话,只是在太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了陆秉之一眼,然后很快收回了视线。
陆秉之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有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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