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啊。
钻进园区内铁铸大门的那一刻,陈立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环视一圈周围的游乐场,确定了这里面没人走动后,快步向游乐园深处的出口走去。
地上大厅里的视野一片漆黑,陈立新进入第一层无人的餐厅,试着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但却毫无动静,看来这里面确实是完全断电了。
她打开手环,启动照明模式,借着手腕间一束明亮的光线,小心翼翼地循着地上的脚印往逃生通道口走去。
逃生通道的铁门半敞着,陈立新刚一下去,扑面而来的热浪就让她呼吸一滞,空气黏稠得像是凝固的糖浆,呼吸简直成了一种酷刑。
她忍住不适,继续往下走。
半个小时后,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布料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像一层剥不掉的皮,她只好是脱掉了西装外套。
但随着路程的进行,越来越燥热的空气弥漫在她的周围,过热的体温使得心脏狂跳起来,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精疲力尽地继续往下走去。
一步,一步,一边步……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她终于看见那扇象征着尽头的门扉的时候,才恍然惊觉两条腿的膝盖发抖得厉害。
一只手扶着落了灰的墙壁,她怀着坚定的心情打开了那扇门——
那是一幅突破现实与幻想的界限,颠覆了一切常识与认知的场面。
陈立新站在原地,刹那呆住。
当瞥到地面上血红的花蕊时,她立刻警觉地反应过来,注意到空气里四处弥漫的黑灰色的粉末。
手上拎着的衣服有了用途,她赶紧用白色衬衫和领带打了个结,蒙住口鼻。
即使是这样空前可怕的景象,但陈立新一想起阿图特的脸,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踏入虫巢之中。
行走在花蕊铺就的道路上,脚底时不时传来湿润黏糊的触感,陈立新感觉精神都被刺激得精神了不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然而走到半途,她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垂下视线,惊讶地发现眼前捂着的衬衫居然开始发芽。
几条菌丝不知何时如血管般蔓延在上面,配合着因呼吸而缓缓起伏的布料表面,简直像是某种活物一般。
不不不,一定是幻觉。
陈立新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径直往长廊的深处跑去。
……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藻气息,游离的水色在长廊两侧投下斑驳的光影,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一滴水珠从天花板滴落,在陈立新裸露的肩头溅开水花。
她停驻在长廊的尽头,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颈侧,抬眼的瞬间,突然屏住了呼吸。
一座巨大的玻璃缸占据了整个视野,仿佛一整片被切割的海洋,玻璃墙面在视野中无限延伸开去。
阿图特静静地悬浮在暗绿色的海水里,四肢末端被水中来自四面八方的菌丝连接,漆黑的发丝如同冥河水母的触须般缓缓飘荡。
陈立新的瞳孔猛然张大,指尖颤抖着贴上冰冷的玻璃表面。
“阿图特!”
她激动地扔下掩护口鼻的衣物,狠狠地砸向玻璃缸,拳头与玻璃碰撞出一声声闷响。
回声在整个海洋馆内扩散开去,连地面的花蕊都被吓得半闭上了花苞,过了一会儿,海水中的身影微微颤动。
阿图特缓缓下沉,隔着玻璃与陈立新额头相贴,海水中游动的发丝在两人之间交织成网。
陈立新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看见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瞳孔里沉淀着星彩般的光,像是被揉碎的宇宙星辰,发白的唇瓣微微翕动,一串珍珠般的气泡自唇间溢出,浮上水面。
缸中的指尖轻轻贴上玻璃,在玻璃内侧勾勒出三个字——
你来了。
缸内的水突然泛起涟漪,阿图特的身体像被看不见的手揉碎,无数微光在海水中缓缓下沉,骤然消失。
陈立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眼眶中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地面的花蕊上。
她往其它地方看去,急切地在海水里搜寻阿图特的踪影,背后却突然传来冰冷的温度。
阿图特站在她的身后,地面的菌丝重新组成了她的身体,她双臂环住陈立新的腰肢,潮湿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陈立新的声音里带着激动不已的颤抖:“阿图特……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北海?”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反抗军的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
所有的问题,阿图特都没有回答。
她只是慢慢收紧环抱的双臂,闭上了眼睛。
阿图特的体温比常人低很多,带着海水深处的凉意,却让陈立新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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