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向月栀求问:“我问了府衙里的人,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只说她走时,带了一篮子蜜果斋的点心,月栀,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月栀:“她是来跟我道过别,只说天南地北到处走走,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看着苏景昀那副食不下咽的样子,又安慰道:“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都拦不住,此去一年是修养身心,至于伤,她又不是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太担心了。”
苏景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低下头吃饭。
一顿晚饭,各人各怀心事。
三个女子聊的热闹,苏景昀渐渐也被这氛围感染,短暂从失落中走了出来。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了。
*
一天之内,经历了悲欢离合,月栀心里被各种情绪填满,累得昏昏欲睡。
她搂着两个已经熟睡的孩子躺下,鼻尖萦绕着幼儿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心里却反复回荡着裴珩昨夜那句平静的告知。
——明天清晨,他就离开了。
她想着他身为帝王,却在她的小院里哄孩子,做一夜寻常的夫君,只为她开心。
想着他看向她时,那双或笑意盈盈或噙满泪水,藏着太多情绪的眼睛里,永远留着只展现给她一个人的脆弱和温暖。
从十五岁做他的侍女,如今她已经二十七岁。
相知相伴十二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她无法确定自己还有同样的信心和耐心去与另外一个男人培养同样的真心和信任……
她已经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甚至年幼时不敢奢望的生活,选择了这份宁静安稳,却还是会因为他的即将离去而酸涩难当。
思绪纷乱如麻。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既想要这人间烟火的踏实,又贪恋着他给的,那份如同平凡人生里偷来的独特的甜蜜。
她害怕,怕自己不满足于现状,真的随他去了那重重宫墙之内,会不会像扑火的飞蛾,最终失去眼前的一切,连同自己。
可她又害怕自己的犹豫和胆怯,会让她错过这个世间难得的、真心待她的良人。
缘分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有的缘浅,像崔香兰与那位世子,不过是人潮中的一次搀扶,片刻的交集,便已是难得的幸福。
有的缘来的快去的也快,若没抓住机会,像裴瑶与苏景昀,一个远走,一个神伤,从此天南地北,再难相逢。
那她和裴珩呢?
若是这次别过,或许几个月几年之后还能再见,或许山长水远,君心难测……此生都不会再见。
这念头猛地扎进心里,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滑过鬓角,渗入枕巾。
她慌忙抹掉,怕惊醒了身边的孩子。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听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和窗外不知何时响起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夜昏沉。
醒来时,身边是空的。
两个孩子夜里若哭闹起夜,都会被守夜的嬷嬷轻手抱出去哄好了,再送回侧房安睡,为了让她能睡个安稳觉。
她摸了摸身旁冰冷、空荡荡的枕头,心头泛上一股酸涩。
窗外的雨声更清晰了,绵绵不绝,敲打着窗棂,也敲在她纷乱的心上。
天光被雨幕遮掩,昏沉沉的,分辨不清时辰。
纠结了一夜的思绪,在此刻落了下去,她脑海中响起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
——她想要他,不想和他分开。
月栀猛地坐起身,赤着脚就下床,扬声朝外间喊:“现在什么时辰了?”
丫鬟闻声,撑着伞匆匆赶来:“娘子,已经辰时了。”
辰时!再不快一点,就赶不上了!
月栀立刻忙碌起来,穿衣裳,穿鞋袜,吩咐丫鬟:“快给我打水洗脸,梳最简单的头,不,不用梳了!套车!去让护院套车!我要去港口!”
胡乱用冷水抹了把脸,头发随手一拢,连根最简单的发簪都来不及簪,抓起一把油纸伞,裹了件外衣就冲出了房门。
马车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疾行,轱辘声混着雨声,急促得让人心慌。
月栀紧紧攥着伞柄,指节都泛了白,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一定要见到他。
虽然晚了些,但她已经想的明白了,真正重要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
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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