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前往越州,要走一个多月。
行漫漫长路,前往偏僻小城,此后都要与这个相看两厌的人一起走,今生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
月栀得知陈家的消息时,已经是陈家被抄的七天后了。
因她的求情,小和尚只被判牢狱两年,等两年后头发长长了,便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去育婴堂,读读书,学学求生的本事。
意柳则是免于死罪,发配凉州,永世不得回京,在远离京城的地方,无人知晓她与大皇子曾经的关系,她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过活,即便还有坏心,也掀不起风浪了。
与二人的走投无路不同,朝中某些想借谋逆之事获利的老臣、勋贵,罢免的罢免,抄家的抄家,朝野上下闹腾了好些天。
经此一事,国库反而充盈起来。
摸着进宝呈过来的厚厚一沓入库名册,月栀感叹:“这些世家权贵,真是有钱。”
“拿这些钱,给你重修一遍宅子?”
御花园里,月栀陪同已经能下床行走的裴珩散步,分不清是她搀着他,还是他扶着她,胳膊挽着,衣袖缠在一处,轻易扯不开。
月栀不理会耳边的打趣,“先前不是还在我耳边念叨,扩建太学、边疆军费、购买军马……处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现在有了银子,倒拿来跟我逗趣。”
裴珩轻笑,一笑就扯动胸膛的伤,咳嗽两声。
月栀立马收起了赌气的表情,抬手去抚摸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又笑,都不顾着自己的伤。”
“朕不疼。”
“是是是,你不疼,我疼,行吗?”
带着点小怨念的关心,配上她仰头跟他撅嘴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
裴珩又想笑了。
其实这次高兴不只因为连根拔除了与贺家有联系的余孽,更因为送走了沈娴——她永远不会知道,凉州军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他不会允许一个自视甚高、对皇帝没有敬意的人呆在燕京侯府中,潜移默化的影响静安侯的继人。
现在,她再也回不到凉州,几十年内也不会再回京来,他便安心了。
“阿珩,是不是下雨了?”月栀放缓脚步,察觉从天上掉下来的雨丝打在了脸上。
裴珩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风云突变,一片被搅动的墨色。
“是下雨了。”他声音温和,“前头有座亭子,我们过去避一避吧。”
二人彼此搀扶着走过去,刚进到亭子里,雨忽然就下大了,噼里啪啦地雨声打在亭顶,四周升起一片雨雾,将亭子与外界隔绝开来。
皇上一贯喜欢和公主独处,进宝带着随侍的太监宫女躲到了不远处的回廊中,程远带侍卫远远照应。
“冷不冷?”他轻轻用指背蹭去她脸上的雨珠,说着,解了外袍给她披上。
感到有温热的衣物披下来,月栀向后躲了一下,“不必给我,你伤还没好,别受凉。”
“你的身子已经两个半月了,虽不显怀,也该留意些,下这么大雨,沾了潮气可不好。”他的目光从她脖颈滑向娇软的胸脯,落在她还算平坦的小腹上。
听他这样说,月栀也就接受了。
裴珩给她批好衣裳,拢得紧紧的,才扶她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
沉默在雨中蔓延,却并不尴尬。
裴珩望着月栀被细雨打湿的睫毛,看她无意识地轻抚小腹,顺口问:“你近来身体可好?听太医说孕中常有不适。”
月栀有些惊讶他会关心这些,脸上微微泛红,“还好,只是偶尔犯恶心。”
“害喜最折磨人,若有什么想吃的,就叫人告诉御膳房,要么朕亲自下厨为你做,只是朕有段时间不做菜了,手艺可能生些,还得皇姐多多包涵。”裴珩说着,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离她很近。
月栀低下头,手指轻轻捏起衣襟,“一点小事而已,哪值得劳动你。”
雨声渐大,淹没了她微弱的话语。
青年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她,在雨幕的背景中,她是那么的清晰真切,裹着他的衣裳,沾着他的气味,还怀着他的孩子。
“我想对你好。”他轻声开口,腼腆又坚定声音几乎贴在耳边。
月栀的身体微微僵硬,但没有反驳。
她低垂的睫毛,忽然屏住的呼吸和耳垂泛起的粉色,都让他心动不已,盯着她仿佛描了一层光的脸侧,喉咙渐渐涌上一股饥饿的痒感。
声音变得低哑,“月栀,别再推开我,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好吗?”
雨幕笼罩着亭子,在没有外人打扰的小小空间里,年轻的帝王诉说着与皇姐之间不予人知的秘密。
月栀抬起头,缓缓转向他,唇瓣犹豫着张开,像是在犹豫该说什么。
听到回答之前,裴珩已经克制不住,缓缓倾身向前,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的动作很慢,只要她想退,随时都可以躲开。
她眼中有迟疑有动摇,身子却诚实地等在原地,任凭那呼吸越来越近。
他的唇轻轻贴上来时,耳中雨声远去,只有擂鼓一般的心跳。
月栀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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