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敢上台面,先是在一些末流小官之间窃窃地传,待闻侯听见的时候,整个京城几乎都传遍了。闻阶写完这幅大字,把狼毫笔放下直起腰来,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了一眼身边杵着的黄颂,说道:“这件案子你要尽早结掉,推一个庄显及出去足够了。秘折的事情不要没完没了,早上皇上还问起这件事。再有下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应付。”黄颂一脸苦色道:“侯爷,这案子不是我不结,我现在压根就碰不到啊。封如筳真是衡国公的好学生,十几年前的卷宗他一页一页地挖,当年的证人只要活着的他全提了一遍,我连句话都插不进去。还有那阎止,拿了皇上的圣旨,整个御史台都快跟他姓了,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闻阶看了看他:“你在御史台好歹也混了一辈子,竟然输给这两个毛头小子。你手下的侍御史不听话,还有之前的老人,只要让他们闭嘴,什么方法不是方法。”“是,我知道……”黄颂小心翼翼地劝,又说,“不过,这折子和您并没有关系,您也不用太发愁。”闻阶放袖子放到一半,偏过头来,面带愠色:“朝堂物议如沸,我已经没法置身事外了。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记得要收拾干净,要不然死的可不止你。”黄颂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御史台时天已经黑了。他点上灯回身,却见桌子上摆着一封折子。蓝底绢面,字迹灵动,署名的地方赫然写着周丞海三个字。他心里猛地一颤,倒退几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书架上,自己却浑然不觉。这封折子与当年的秘折长得一模一样,他只要伸手翻开,就能看见那些粘稠如血般的无尽黑夜。黄颂不禁心跳如狂,身上浸满了冷汗,忽听有人道:“黄大人,你见过这折子吗?”他吓得几乎跳起来,见阎止从旁边走出来,还有半张脸留在阴影里:“看起来黄大人对这封折子很眼熟,有什么想说的?黄颂又惊又怒,叫道:“你怎么在这儿,这东西是哪儿来的!”阎止双手交握在袖中,慢慢地说道:“一封预谋好的折子,怎么就飞到了周丞海的书桌上去了。在下苦思冥想不得法,特来向大人讨教。”黄颂被他逼着倒退,脑袋抵在书脊上,硌得回笼了一点神志:“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事儿跟本官没关系!”“好啊,没关系自然再好不过了”,阎止道,“明日我就把这封折子放到闻侯的桌案上,希望到时候黄大人还能如此坦诚。”黄颂步子一顿,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阎止走近几步,用烛台照着他的眼睛。烛火噼啪声近在咫尺,他觉得下一刻自己的眼球就会被溅出来的灯油弄瞎,又听阎止问道:“是谁让你借着查抄的空挡放到周家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人代笔,”黄颂惊声叫道,“我不知道……不对,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黄颂闭上嘴猛摇头,一个音节都不敢发出来。“好吧,”阎止满脸遗憾,倒退了两步说,“那这案子是查不下去了,黄大人同我进宫面圣,把案子结了吧。”殿外阴云密布,金殿的青砖都失了光泽。黎府别院的管家在刑部审了三天,终于招了个干净。傅行州拿着签字画押的供状上了金殿。萧临彻也在,一身灰色锦缎衬得华贵无双,站在旁侧看向殿中的两人。傅行州道:“我在查抄了黎府别院时发现了一根箭,跟翁觉背上所中的一样,此事大学士如何解释?”黎鸿渐双手握在身前,笑道:“早在鄙宅我就同傅将军说过了,别院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了,羽箭是军中统一铸造,黎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我给大学士提个醒,”傅行州道,“这箭是在杂物间的仓底发现的,压得很深。这单支应当是漏下的。我问了管家,说其余的箭都送出城去了,你给谁了?”黎鸿渐面带惭色道:“别院的事情大多归翁觉管,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走私,臣实在是有失察之罪。”傅行州道:“大学士不是刚刚还说绝无可能吗?更何况仅是失察吗?羽箭的制式与禁军中一致,翁觉一个小账房,怎么能拿的到?”“傅将军,”萧临彻出言打断了他,“虽然箭找到了,但是抓凶手仍是最要紧的事,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是啊,”黎鸿渐道,“就算这箭是从别院出来的。翁觉替我办事,我又有什么必要非得杀了他,这自相矛盾吗。如果傅将军觉得对抓凶手有益处,大可把我抓了下狱,可如果摁下了我还找不到凶手,傅将军要拿什么交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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