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周之渊一路走到后院,等确定周围真的没有旁人了才刹住了脚。两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窦屏山道:“你怎么出来了?你知道吗,刚才罗净纶翻文书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周之渊疲惫地往椅子上一瘫:“好在是他不会再来闹了。罗净纶盯着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总得拿个说法把他的嘴堵上。”窦屏山问:“出什么事儿了?”周之渊指了指桌上的一摞拜帖:“都是罗净纶送的,每日一封,从不间断。今天看来是等不下去了,迫不及待要来算这笔账。刚刚要不是你拖延了那一小会,我恐怕是真的写不完。”“都没来得及问你。”窦屏山在他对面坐下,好奇道,“刚刚那封文书是你写的?怎么会那么像。”周之渊有点得意:“阎哥哥说我的字得练一练,让我拿着傅将军的文书对着临摹。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写了好几个月了,现在能把罗净纶蒙过去,还不错吧。”窦屏山笑道:“阎大人的字也很不错嘛,怎么不让你学他自己的?”“不知道,他总和我念叨要好好跟着傅将军学,别跟着他走。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他。”周之渊笑着摇了摇头,又把案上的拜帖收拾起来,放到下面的柜子里,“对了,今天你怎么过来了?”窦屏山道:“我刚刚接了纪荥的传信,让我尽快去一趟京郊山里。傅将军派亲卫传信,让他们接应。我一会就要出发了,临走之前过来看看。”周之渊问:“山里?是不是罗净纶也要去的那个地方?”“应该没错。”窦屏山道,“我猜测罗净纶是去见什么人的。傅将军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让我们从旁围堵,如果顺利的话,许州之围就可解了。”周之渊看向窗外,此时已是漆黑一片。他轻轻叹了口气:“万事小心。”杀意采灰场中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各处的山洞都被四五名工头牢牢地把守着,里面热气鼎沸,却没有一名工人。被羁押来的流民关在洞穴深处,面前加了数道铁索。他们隔着石灰蒸腾的热气,向外索求一般地尽力探去,可除了一片白茫茫,外面什么也没有。一行人从采灰场宽阔干燥的主道中经过,走进道路尽头那间宽大的石室中。这群人衣着发暗、并不鲜亮,但随手一件便是价值不菲,号称千金一寸的暗金纱也不够格。领在最前面的人五十上下,面容板正严肃,不苟言笑,嘴角向下有两道深深的纹路。他头发半白,整齐地在脑后梳成一束,用一枚上好的白玉簪别着,一丝不乱,正是吴仲子。他率先走进石室,却向身边一请:“崔主事请。”崔主事推辞一番,终于与他并排落了座,又侧身问道:“吴老板,怎么今天采灰场里都不见人呢?”吴仲子颔首道:“知道您和罗知县要来,担心他们毛手毛脚地碰伤了两位,就把他们都关起来了。崔大人不必担心,采灰场进来境况很好,只停一日没什么大妨碍。”崔主事抿了一口新沏上的热车,对着吴仲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你这么客气,我还真是不习惯。这山里这么安静,还是四五年前我们刚进山的时候,现在想想也过了很久了。”吴仲子抬起眼睛,隐约看到崔主事身后今天多跟了一行人。个个身材高大,硕壮的肌肉在短打下隐隐可见,显然不是来当护卫的。吴仲子只做不见,低头道:“崔大人费心提携吴某,在下没齿难忘。”“那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崔主事的声音一下子扬了上去,“当年讲好你我四六分成。现在区区一个姚大图,仗着自己修了这采灰场,就不偏不倚的挤到我头上来,拿的比我还多。我就想问问吴老板,当时的话不算数了吗?”屋里寂静无声,跟着吴仲子来的一众商人都不敢搭腔,崔主事的问话在宽敞的石室中传来回声。傅行州混在人群中寻了个角落坐下,向最前方的两人看去。吴仲子微低了头,却道:“敢问崔大人,姚大图现在人找到了吗?”“要是找得到他,现在你就不坐在这里了。”崔主事冷笑道,“他设计了这山头不假,但是除他之外,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吗?”吴仲子回避了他的问题,依旧低眉顺眼道:“我们再找找,山中四处都有人把守,他想跑也不出去的。”“最好是这样!”崔主事道。傅行州默然看着,只见身边的陈师爷得意洋洋地瞟了他一眼,仿佛是在和他再次强调自己当晚的话所言不虚,绝对不是在吹牛皮。傅行州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思索起来。崔主事和吴仲子两人关系极差,已到冰点,往后精诚合作是绝无可能了,今天就是来摊牌的。崔主事显然预备了人手,而吴仲子在自己的地盘上,难道会吃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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