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止笑了笑,合上眼睛翻向内侧:“那便一言为定,将军可别食言了。”帷幔放下,有人影在床边又坐了许久,才回到旁边的书房去。沉香在室内袅袅地燃着,缭绕着一室安闲。行川西北军在关内驻扎了半个月,才算是把这一仗的战后安置处理妥当。军队回到城中驻扎,暂做修整,半月下来渐渐稳定。傅行州命人向北追击百余里,将少数散落的羯人或擒获或驱逐,一齐清理到边界之外。至此,北大关内外算是彻底扫平,终于安定下来。这一日,窗外忽降骤雨,一改城中蔓延多日的炎热。雨滴如注般落在房檐上,隔着窗棂只听沙沙一片。屋内,傅行州坐在桌旁,将一叠军务递给正位上的傅行川。“这是这次的战后抚恤,统计下来有八百多人。”傅行州道,“我大概整理了一下,你再看看,没什么问题就下发了。”这些日子以来,西北军中要事都是傅行州做主,只有遇上要紧事才来和傅行川商议。傅行川一身银灰色外袍,松松地披在肩上。他脸色仍然发白,脊背习惯性地绷直着。他比傅行州年长九岁,面容相似,但神色刚硬坚毅,带着常年在边关积起来的威严,让人不由望而生畏。他伤势稍好些的时候,便去北大关巡视了一趟。北关外这几天由傅行州管着,战事告捷,手下难免放的宽了些。傅行川一到,营中马上噤若寒蝉,众人纷纷闭起闲聊的嘴,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站在中堂里汇报。校场的训练声从早喊到晚,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整齐划一,绝无二致。徐俪山趁着汇报的间隙和高炀开小差:“哎,我说,这大营里有半年多没这么勤快了吧?”高炀目不斜视,不动如松:“快闭嘴吧,你可别拉着我挨罚。”两人说着,傅行川不知怎么一眼扫过来。徐俪山只觉得颈后嗖嗖地生凉风,脊背长筋似的立直了。以往北大关由傅行州驻守,傅行川很少过来。但傅帅名声在外,西北军中没人不慑于他的威严,个个紧张的要命。傅行州见众人拘束得快上了房,也担心傅行川伤势反复,终于是以各种理由把他劝了回去。又时常拿些耗时间的军务过去请教,顺便再和他说说话,总算把两边都安定了下来。此时,傅行川单肘支在圈椅的扶手上,大略一扫手中的奏报,放回桌上。“去发吧。”他道,“这次伤亡不少,你注意多去安抚关注,不要军中滋事。”傅行州应下,想了想又问道:“话说到这儿,大哥,你们这回怎么会被珈乌扣住呢?”傅行川靠在椅背上,说起来仍然面色不豫:“我带人离开北大关后,一路追击到白象坪,在那里发现了珈乌的踪迹。我带人往深处追,但山间不知为何起了一种红雾,让人双目刺痛,又什么也听不见。我们整整一队人,就是这么被困住的。”“红雾?”傅行州听着心下疑惑,“但我闯入羯人大营时怎么没见到?”“我还想要问你。”傅行川又道,“珈乌入谷时也另带了一队轻骑兵,速度和战力都在我们之上。你可见到了吗?”“没有。我带人闯入时,羯人大营兵力有余,但布置却松散的很。”傅行州道,“我始终疑心他们是否另有布局,但到现在并未查出什么。珈乌已经在我们手里,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吧。”“还是要小心为上。”傅行川又去看其余的奏报,“北大关外未必是荒漠一片,你既已上了心,不可功亏一篑。”“我知道。”傅行州将此事放下不提,又问道:“大哥,之前珈乌说给你下了毒,你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这话你问过很多次了。”傅行川手下批着奏报,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什么。这话不过是珈乌为激你编出来扯谎的,不必这样担心。”半月以来,傅行州换了好几个军医前来诊治,都说傅行川身上没有中毒。傅行州始终心存疑虑。他有天晚上好容易得了空,去找阎止闲坐时便提起此事。阎止当时正在煎一盏茶。茶汤青绿,幽幽的清香漫在两人中间,清亮祛燥,让人心生宁静。他听完傅行州的话,将手中的翻勺靠在茶炉边,抬起头道:“既然无毒,疑点就在珈乌身上。他当时若不说给傅帅下了毒,不就不会被抓住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傻到自投罗网呢?”傅行州想了想,心下一惊:“你是说,珈乌是故意的?”阎止点点头:“我后来才想到这一点。珈乌言语前后矛盾,我猜想唯一的目的是想借这个机会混进北大关里。关外重兵陈列,他打不过,被抓进来也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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