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梅州总兵,林泓,字文境。林泓越过众人,径直朝着阎止而去,冷硬地问:“找到曾纯如了吗?”阎止仿若不闻。他坐下缓了口气,向金伶道:“天晚了,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金伶在两人之间打量了片刻,却站着没动。琴楼里的关节他知道的最清楚。林泓与赖知县同属梅州,但在朝中所站的派别却针锋相对。两人囿于此地,都想尽办法攻讦对方。而林泓每次到访琴楼,无一例外是有消息需要阎止前去打探。或者更甚之时,还会命他出手杀人。就比如这一次。“曾纯如到底找到了没有?”林泓走到阎止面前,捏住他手里的茶杯,不让他喝下那口茶水。阎止垂着眼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松手。”院中晦暗,林泓低着头,也看不清神色。他猛地撤了手,转身从炉子上拿起刚刚滚开的一壶沸水,向着阎止手里的茶杯,不由分说地浇下去。热水飞溅,茶杯跌碎在地上。阎止终于站起身来,还不等对方开口,便道:“找着了,就在赖知县家,西北角。”“有没有办法弄出来?”林泓问。阎止抬头盯着他,却指指两人脚下的碎瓷片,笑道:“还请林总兵给捡干净。我一定如实相告,绝不推诿。”林泓闻言,神情跳了又跳,终是忍下来没发作。他板着一张脸蹲下来,将碎瓷片逐个捡干净,递给下人扔掉。阎止见此,才道:“曾纯如住在知县府把角的院子里。让你在知县府的眼线去传信,说后天请他郊外一叙,定礼地点今日都给过他了。”林泓狐疑地打量着他,又道:“你准备……”“用不着你操心。”阎止转身进了屋,将屋门在身后甩上,“金伶,送客。”门扉关上,脚步远去,金伶这才跟着进了屋。他他还未站定,便见一人从后墙翻了进来。这人一身黑衣,眉目锋利如剑,远远见着不怒而威,正是傅行州。金伶猛然看他,一时竟下意识地闭了嘴。傅行州向院中打量一番,随即走进屋里。他原本有话要问,却先看见阎止搭在膝上的手肿起来一大片,似乎是被烫伤了。“你的手怎么了?”他不禁问。“没什么。”阎止道,“傅将军星夜前来,是跟着在下回来的吗?”傅行州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却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赖兴昌府中去?”阎止抬头打量了他片刻,一手接过金伶取下来的药膏,在手背上简单涂了。“这间琴楼是我的,他们喊我一声老板。”他道,“至于赖兴昌……受人之托,找人而已。”傅行州不接话了,在桌旁坐下。金伶仍心有惊悸,问道:“那后来呢?”阎止扔下那支玉蝉簪后不久,曾纯如便带着簪子出门找到了管家。大约是出于私心,曾纯如并未提及有人从房顶扔下簪子,只说晚间散步捡到了,忘了归还。管家将信将疑,但也没再深究。却又说这簪子自打进府引出颇多祸患,退给曾纯如让他自己留着。“你也太冒险了,”金伶道,“万一曾纯如告发你怎么办。”“他不会。”阎止抿着茶道,“他与赖知县素有嫌隙,互不信任。如果此时让他多一道后手,他自然不会让赖知县发现。”金伶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很快便不纠结自己搞不明白的问题了。他想了想又问:“那另一支簪子到底到哪儿去了?你出去之后我在屋里听着动静,可没听说找着了。”阎止合上盖碗放在一边,困意连天道:“再找找吧。簪子离了赖府,兴许很快就能见天日了。”屋外天色渐亮。金伶年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匆匆告了一声便回房了。傅行州看着屋门关上,转身看向阎止。后者盘着腿坐在榻上,清亮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洞察,问道:“傅将军一路追来,是问我那支玉蝉簪的吧?”傅行州见他猜中,便也不再遮掩,又道:“阎老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拿了簪子的?”“你在屋顶上听到管家与赖知县说话,”阎止一手支在木榻的扶手上,却丝毫不见刚才的倦意,“傅小将军,你非常在意这根簪子,甚至非要把它从赖夫人的头上拿走——”“——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傅行州从怀里摸出另一根玉蝉簪,放在桌上。玉蝉的翅膀略微向右偏斜,底下也刻着字,与阎止手上那根正好凑成一对。“这对玉蝉簪不属于赖府,他们不配拿。”傅行州看着簪子,“这是我父亲旧友的东西,我小的时候见过。像曾纯如这样的人,配不上拿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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