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好话说给我也没用。”封如筳看了他一眼,“你赶快修吧,年后再没水用,黄大人非得撕下你一层皮不可。”当班的千恩万谢,目送着封如筳出了御史台。他穿过两条巷子回了家,屋里冷锅旧灶,四面落白,打开门比外面还冷。他点上炉子,劈了柴火,半天才把灶烧热,弄出来一锅热水倒进桶里。然后上下四处掩好门窗,用手探着见不漏风了,这才站进桶里,拿热水打湿了毛巾擦身。他瞥见台上的皂角,心里琢磨着想洗洗头发,但又怕回去晚了。他这一晃神,一枚石子扔到他的窗户上,院外有人喊他的名字。屋里好容易攒下点热气,封如筳舍不得开窗,便凑近了扬声问:“谁啊?”他这屋外说是个院子,但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又苦于无人修葺,只是稀疏地围了一圈矮篱笆。他这一问,又是砰砰两颗石子敲在窗户上:“有人吗?大人你在家吗?”封如筳听出是御史台门房小厮的声音。这小厮十二三岁,一心想学认字,满御史台只有他肯教。这孩子伶俐活泛,隔三差五便嘀嘀咕咕地同他讲些同僚八卦和小道消息,十有八九都是准的。“大冷天的喊什么!”封如筳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把窗子泄开一条缝,“门没关,你自己进来。”这么一搅合,屋里的热气全没了。封如筳也没心思洗头,草草一擦,裹上棉衣从屏风后头出来。他刚踩上鞋,便见小厮一头扎进屋来,脚下被门槛一绊,直愣愣地要砸在地上。“看着点。”封如筳一把接住他。三九天气,这孩子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看样子像是从御史台一路跑过来的。封如筳问:“这是怎么了?”“赶紧的,跟我走。”小厮双手拄在膝上喘了两口粗气,直起身拽过他的袖子便往外走,“你前脚刚走,黄大人就提审东宫那人去了。相熟的牢头跟我说,今儿个要打死他!”地牢里灯火通明。封如筳一脚将牢门踢开,一路撞开七八个拦路的士兵,大步闯到刑房门口。刑房里火花噼啪爆响,惨叫声早就停了。牢头脸上沾着血,用铁夹子从炉子夹出一块焦炭,举到那东宫掌政通事的鼻尖前。“学会装死了。”他的脸在灯火下怪桀桀的,“再装,我就把这块炭塞到你嘴里,看看有没有反应。”掌政通事早被打昏了过去,自然不可能回应他。牢头向旁边的人抬了抬下巴:“把他的嘴给我掰开。”狱卒依言上前。掌政通事吃痛醒过来,但连喊的力气也没有。他眼睛半睁开,头往后拗着只能看见闪烁的烛影,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这是报应。他眼前模糊起来,心道今日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这念头还没转完,焦炭从他颊边擦过,紧接着是一声脆响,一块镇纸四分五裂地摔碎在他脚边。举着火钳的牢头惨叫一声,手腕被砸断了。封如筳疾步走进来,单手将牢头从地上拎起来。他站定回身,只见四周寒锋出鞘,把他围在中间。冷刃反射着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这才看见黄颂也在,另外三位侍御史跟在后边身后,眼观鼻鼻观口,谁也不敢抬头。他问:“黄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干什么?我倒要先问问你!”黄颂怒声道,从桌后走出来,“本官设堂审问,容得你在此放肆?”封如筳嗤笑一声,随手把牢头扔在一旁,掸了掸手道:“你设的什么堂?杀人堂吗?”黄颂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封如筳,你在金殿前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凭这一点,今天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要是再给我添乱,别怪我不念同僚情谊。”“情谊?在下何德何能,当得起黄大人如此盛情。”封如筳道,“你是什么做派,没人比我更清楚。公报私仇,暗度陈仓,无非同僚相轻,没什么可在意的。可你视人命如草芥,堂堂公衙,再造冤狱。若是这样,御史台何存于朝堂,何存于天下!”“胡言乱语!”黄颂气急,用力一拍桌子,“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封如筳闪身避过,回身一脚踢在那狱卒的胸口上,长臂一捞将他手里的刀夺了过来。随即反手冷静地向身后一划,鲜血溅得他满身都是。偷袭不成,众人惧得均是一顿,刀捏在手里,谁也不敢上前。“反了你了!”黄颂喝道,“封如筳以下犯上,屠戮同僚,即刻羁押。去,调卫队来,今天就是捆也要把他捆在御史台!”交戈声充斥在促狭的室内。封如筳以一当十,手下是大开大合的路数。他人瘦高,但力气大,与围上来的士兵杀了十余回合,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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