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果然亮着灯,桌上摊着登记流民的名册,旁边的批注笔墨未干,却不见人。阎止疑惑地向四周望一望,忽听傅行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纪荥回去了?”他应了一声回过身,见傅行州端着两碗冰糖莲子走进来,放到桌上:“李高田的事疑点重重,我刚才大致想了想,正打算叫你来。”“那正好。”阎止道,“我也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冰糖莲子清亮甘甜,又带了些微苦,在夏日里最适合消暑。阎止喝了几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捋顺了,一解暑日燥热,精神更是为之一清。他问傅行州:“你看了这半天,名册上有什么问题吗?”“并没有什么。”傅行州道:“上面各项信息都记录的很清楚,问题并不出在这里。你看,这是李高田一家的信息。”李高田的弟弟名叫李高良。正如纪荥所言,李高良登记了他与他妻子两口人,三日前收容在城南的村子里。阎止盯着这一行记录,心中困惑。流民被县衙收容之后,一般在城中不能擅自活动。李高良拖家带口的,更是顾及颇多。这么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会失踪呢?傅行州见他思索也不得法,便岔开话题问道:“你今日去看了城南的收容所,情况怎么样?”“问题确实不少,但都不是要紧的……”阎止将所见所闻大致讲了,话音忽得一停。“怎么了?”阎止盯着名册:“想知道李高良的下落,我倒是有个办法。”傅行州示意他说下去。阎止道:“纪荥在探查时,重点都在案件上。虽说有流民牵扯其中,但应该没有引起他的重视,很容易被县衙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事已至此,我们不妨去一趟城南,看看关于失踪的李高良,县衙是怎么解释的。”傅行州看向他:“你发现什么了?”阎止捧着冰糖莲子,将碗底的几口也搜刮干净了,满意地一抿嘴:“城南收容所的布置故意留下了很多破绽,是希望我抓小放大,不要深究。但我们现在既然没有其他抓手,不妨拿他开个路。”两日后,傅行州两人去了一趟城南安置所。他们没有带其他人,到了门口才亮出西北军的令牌。守门的侍卫毫无准备,急匆匆地进去通传了。当值的管事姓张,闻言更是吓了一跳。他慌张之余也来不及问上许多,整了整衣服便出来迎接。他到门口时,阎止两人已经栓好了马,正在村外等待了。张管事紧跑两步,拱手笑道:“您两位怎么来了?在下并无准备,招待不周,恐怕要怠慢了您。”傅行州道:“无妨,我们也不久留。李高田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听说他弟弟暂住在这儿。亲眷身故又漂泊异乡,我们来看看他。”张管事不由捏了把冷汗,心想罗净纶三令五申不要把这事儿闹大,自己当值的时候怎么这么倒霉,就赶上傅行州这两尊瘟神查过来。他嘴上应着,左思右想也没有对策。阎止道:“管事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如果不方便进去,我们再找罗大人请个示下。”张管事一听,果然连连摆手:“这就不必了,两位请随我来。”民房内部陈设简单,四白落地,只有最基本的几样家具。此时刚过中午,阳光正好,屋子里还算明亮。令阎止意外的是,李高良的妻子也不见踪影,屋子里空无一人。房间里的几件家当还仔细地裹着包袱皮,并没有拆,看来是夫妻两人得了住所,放下东西就走了。阎止环顾了一圈,问张管事:“他们人呢?”张管事心里叫苦,唯唯回道:“许是他们两人出门去了,过不多久便会回来……更多的,我们也不知道了。”阎止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背上瞬间浮起一层汗。果不其然,他听阎止道:“管事可不要糊弄我。县衙明令流民不得擅自进城,李高良两口子出门能往哪儿走?倒是在这村子里走失了两个人,你们竟毫不知情?”张管事的头压得更低了,只是重复说不知道,看样子是不打算回答了。阎止看了看他,悠悠道:“我们在村子里一路走来,所见问题隐患不少。前几天来看还没有,管事在的时候却见着了,只得都算在你头上。敷衍工事、慢待灾民,应当按照什么论处?”张管事脸色发白,膝盖不听使唤,扑通一声跪下了。阎止没给他反应思索的机会,蹲下道:“李高良去哪儿了?你再想想。”张管事抬起头来,磕磕巴巴地回答了他。“他们一家三人约五日前在村子里落了脚,当晚两兄弟便贿赂了一众管事,偷偷溜进城了。当时我们还以为是要去喝花酒,调侃了几句就让他们走了。但没想到他们过了两天才露面,而且只有李高田一个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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