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ldo;你问这个干什么?&rdo;
我说:&ldo;等我腿好了,去你家串串门啊。&rdo;
他说:&ldo;到时候,我接你。&rdo;
我又说:&ldo;你父亲在哪儿工作?&rdo;
他说:&ldo;他在乌鲁木齐做生意。&rdo;
我说:&ldo;做什么生意?&rdo;
他说:&ldo;皮毛加工。&rdo;
我说:&ldo;你妈呢?她在哪儿工作?&rdo;
他说:&ldo;她和我爸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改嫁了。&rdo;
我突然说:&ldo;她在吴城?&rdo;
他说:&ldo;她在吴城干什么!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rdo;
我说:&ldo;你有兄弟姐妹吗?&rdo;
他说:&ldo;没有。&rdo;
我说:&ldo;亲戚呢?&rdo;
他说:&ldo;我爸我妈都是独生子女。我只有一个姥姥,她跟我妈一起生活。&rdo;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无人对证。而我,非要刨出他的根来。
我继续说:&ldo;你在哪个学校读的书?&rdo;
他说:&ldo;彩虹大学。&rdo;
我说:&ldo;哪的?&rdo;
他说:&ldo;乌鲁木齐的。&rdo;
我说:&ldo;有这个学校?&rdo;
他说:&ldo;民办的,我中途就退学了。&rdo;
我说:&ldo;中学和小学呢?&rdo;
他说:&ldo;也在乌鲁木齐。&rdo;
我说:&ldo;哪个学校?&rdo;
他说:&ldo;也是私立学校,后来都倒闭了。&rdo;
我说:&ldo;幼儿园呢?&rdo;
他说:&ldo;那个幼儿园现在变成了菜市场。&rdo;
我感觉他在玩我。
我现在去不了乌鲁木齐,他把他的历史都甩给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我也没法打电话求证,因为他大学中途退学,而他的中学、小学、幼儿园,都已经他妈的不存在了。
我当然不甘心,又问:&ldo;你在哪儿上班呢?&rdo;
他不说话了,看着我,反问道:&ldo;你是小5什么人?&rdo;
我说:&ldo;这跟小5没关系了。&rdo;
他说:&ldo;那我就不回答你了。&rdo;
我说:&ldo;你必须回答我。&rdo;
他说:&ldo;希望你早日康复。&rdo;
然后,站起来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肯定追不上他。我说:&ldo;我知道你的底细!&rdo;
他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看我:&ldo;说说?&rdo;
我说:&ldo;你们是类人,你们派出一些类人混进了人类社会,代号都叫令狐山。&rdo;
他有些迷惑:&ldo;类人?什么意思?你确定你现在……正常吗?&rdo;
我说:&ldo;伪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信息,我也认识一个令狐山。&rdo;
他说:&ldo;那又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rdo;
我说:&ldo;你心里清楚,跟你当然有关系。&rdo;
他很不信任地看着我,那是在判断我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问题。他的不信任反而让我有点信任他了。
他突然说:&ldo;那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我干什么工作,那是因为我觉得没面子。我是个检修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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