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上有两个人影,一个很高大,那是令狐山,一个很娇小,那是季风。她就像个被人拐卖的妇女,正跟着买主奔赴他乡。她的身上背着很大的包袱,手里拎着两个塑料编织袋。
她好像不愿意跟令狐山继续朝前走了,不停地回头看。
令狐山的双手什么都没拿,只是死死地拽着季风。
不行,我得去解救她!
刚想到这儿,令狐山突然回过头,朝我看过来。我想卧倒,已经来不及了!
令狐山不再朝前走了,他松开季风,突然趴在地上,像老鼠一样挖掘起来,很快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他从地下朝我钻过来了!
我隐约听见季风在喊:&ldo;周老大,快跑啊!‐‐&rdo;
我没有跑,我盯着地上的沙子,等他出现。过了很长时间,并没有看到他露头。我原地转着身子,观察前后左右,风低低地踅来踅去,还是不见他钻出来……
我有点慌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步跳开‐‐我站着的那个地方,果然有一张脸,平平地镶在沙子中,正在恶作剧地笑着……
我一下就醒了。
医院里十分安静。
四面墙雪白无瑕。
被褥都是崭新的,很干慡。我抓起被子一角闻了闻,没有阳光的味道,也没有布的味道。
这时候,护士来了。
她略微有点矮,有点胖,不过身材很性感。
我说:&ldo;护士,怎么这么安静啊,只有我一个人住院吗?&rdo;
她笑了笑,说:&ldo;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啊,不过,患者不多。&rdo;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ldo;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rdo;
她说:&ldo;两年多了。&rdo;
我说:&ldo;你就是吴城人?&rdo;
她说:&ldo;是啊。&rdo;
我说:&ldo;你去过兰城吗?&rdo;
她摇了摇头。
我说:&ldo;那你去过什么地方?&rdo;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ldo;我从罗布泊镇长大,后来就跟父母来了吴城,一直呆在这里,哪儿都没去过……&rdo;
接着,她把药放在柜子上,说:&ldo;记得吃药。&rdo;
我说:&ldo;谢谢……&rdo;
她朝我笑了笑,出去了。
我盯着她的屁股,忽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我和这个护士做爱,会生出小孩吗?
是的,我怀疑整个吴城,保护这个医院,这个护士,都是某种幻觉。
我写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幻术的。可能是因为在罗布泊深处遭遇了太多超现实的事情,我已经变得神叨叨了,对眼前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
我写的那个故事叫《天堂芃》‐‐
天堂芃是个地名,距边城佳木市80公里,保留着佳木市最后一片森林,那地方古木参天,常有野兽出没,散发着原始的气息。
这天,有个记者搭乘一辆黑摩的,赶往天堂芃。
太阳太毒了,好像要吸干所有的水分,比如大地上的湖水,花糙树木的汁液,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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