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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他给自己的陪练去电，得到了回复：“谈总，方小姐告诉我们，您今天不希望被外人打扰，在她支付了包场费用后，我们对场馆进行了清场。”

&esp;&esp;谈亦冷着脸：“那你现在人在哪？”

&esp;&esp;“方小姐吩咐，教练也不需要在场，所以，我们全都已经离开了。”

&esp;&esp;而此刻，陪练口中的方小姐，正穿着一条深灰色瑜伽裤和橄榄绿挂脖运动内衣，朝他走来：“谈总，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练。”

&esp;&esp;她将攀岩绳递给他。

&esp;&esp;除了抱石区和自动保护攀爬，其他的方式都需要双人配合。

&esp;&esp;谈亦没有接：“攀爬者和保护者要有默契、配合和信任，你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么？”

&esp;&esp;“默契？我们今天不期而遇，怎么不存在呢？”方瑅灵笑道，“我说存在，它们就会存在。”

&esp;&esp;攀登她无疑超出了边界。

&esp;&esp;谈亦从中学时代就开始攀岩，林朔第一次接触这项运动，还是受他影响。只不过，他对攀岩说不上爱好，这只是他业余兴趣中的一种。

&esp;&esp;但如果是和方瑅灵搭档，趣味将会大打折扣，他便拒绝了。

&esp;&esp;但她扬言，他不同意的话，她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esp;&esp;男士更衣间门外，谈亦因受阻而停下：“你知道‘边界’两个字怎么写吗，你是千金还是无赖？”

&esp;&esp;“不知道。休想用条条框框限制我，我只知道‘我高兴’三个字怎么写。”方瑅灵软磨硬泡，“就一次，一次也不可以吗？”

&esp;&esp;谈亦勉强点头，但他高估了方瑅灵的胆量。

&esp;&esp;岩壁前，谈亦将攀岩绳索在自己身上装置好，静待着她。

&esp;&esp;方瑅灵其实只是尚未入门的初学者，上一回教练教给她的方法遗忘得差不多了，绑束的动作很慢且错误频出。

&esp;&esp;谈亦耐心有限，径直从她手中取走绳索，利落地打出绳结。

&esp;&esp;这条绳索将方瑅灵和他相连。

&esp;&esp;“你确定绑好了吗？”方瑅灵质疑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esp;&esp;尽管是她非要他作陪，但对于生命安全，她保持了十分的谨慎：“在我开始前，你先保证，你不会中途松开，导致我从高处掉下来。”

&esp;&esp;谈亦面无表情，反问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这么做。”

&esp;&esp;“这很难说。”方瑅灵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毕竟，我看得出来，你还是蛮厌烦我的。要是我死了，生活里不就少了一只讨厌鬼，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esp;&esp;“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esp;&esp;但方瑅灵的性格就是，他的态度不重要，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她依然要做她想做的事。

&esp;&esp;方瑅灵继续她的阴谋论：“到时候，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以你们家的背景，可能最后你只会付出一些金钱上的代价而已。”

&esp;&esp;谈亦听完，像听了个冷笑话，但没有否认，唇角轻挑：“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esp;&esp;方瑅灵瞪着他：“你敢！”

&esp;&esp;“所以，你需要换个更专业，并且没有杀人动机的教练吗？”谈亦问。

&esp;&esp;他本来也不愿意辅助她。

&esp;&esp;“不要。”这是她刻意制造的机会，“反正，你们玩这些极限运动的乐趣之一，不就是赌吗？赌这条绳子能保证你的安全，和老天赌，赌他不会制造一个意外收走你的生命。”

&esp;&esp;“我也赌得起。”

&esp;&esp;方瑅灵环顾四周，馆内清场后，空旷安静，只有她和谈亦两个人，她看着他的眼睛，指了指连接着两人身体的绳索：“把我的安全交到你手里，就赌我的命不值得你这么做。”

&esp;&esp;其实方瑅灵也知道他不可能，但她和林朔不同，对于生命，她有一点洒脱却不多：“但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她威胁加警告，“我父母不会放过你的，林朔也不会放过你的。”

&esp;&esp;方瑅灵的惜命程度，导致她连她那该死的未婚夫都搬出来了。

&esp;&esp;当林朔的名字出现时，谈亦用审视的目光短暂注视了她一眼。

&esp;&esp;方瑅灵自相矛盾的种种行为，有时候让他觉得挺有意思，就像一只行动敏捷、皮毛丰盈的珍稀野生动物，出现在现代城市里，偶然间，跳到他的车前。

&esp;&esp;但又没有有趣到让他产生探究的欲望。

&esp;&esp;所以谈亦只是安然不动地坐在车里，看着它从车窗前快速经过。

&esp;&esp;接下来，它是会被捕捉或者被一辆突如其来的汽车撞得飞远，和他无关。

&esp;&esp;他为方瑅灵毫无意义的一段话按下终止键：“你可以开始了。”

&esp;&esp;攀登前，方瑅灵在手心涂满了镁粉，以增加与岩块的摩擦。

&esp;&esp;细细的粉末在空气中飞舞，掌心变得和雪地一样白，方瑅灵面对着岩壁，却又想起来什么，返过身来，走到谈亦跟前，抬起手，微踮脚尖，强行往他耳朵里塞了个蓝牙耳机。

&esp;&esp;谈亦皱眉：“你在干什么？”

&esp;&esp;“等会我可是要爬到十二米的高空，这么远，我们怎么交流？”

&esp;&esp;方瑅灵侧头，给自己也戴上一只。

&esp;&esp;“你只需要大声一点，我能听到。”

&esp;&esp;谈亦无奈，“没有人会在攀岩场馆里用耳机来交流。”

&esp;&esp;“哦。”方瑅灵不在乎有无先例，“那我就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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