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妈在侯府向来没什么存在感,时璲少年离家,更是同她半点交集都没有。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是什么东西,竟要放在三婶那里?”
“等你问了她就知道了。”畹君不欲多言。
等时璲回来,她已经在京城跟家人团聚了。
而他问过郑姨妈,就会知道她这位“谢姑娘”不过是个赝品。而他满心期待的婚事,都是谢四娘的算计罢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再跟谢四娘结秦晋之好。
这是她计划里的最后一步——反击。
畹君承认自己不仅小心眼,还爱记仇。
她知道时璲终将会娶一个贵女为妻,可无论如何,那个人不能是欺辱过她的谢四娘。
驿亭边有株垂柳,此时已初绽绿芽,翠烟扶疏隐溟濛,虽尚寒气料峭,到底有了春意。
其实离别何尝不是新的开始,至少她可以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畹君上前攀柳,时璲默契地将枝条压低够到她面前。
纤纤素手折下一段新绿柳枝,轻轻别到他的衣襟上:“好啦,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出发吧。”
“这会儿又舍得我了?”
舍不得也没办法,再不送走这尊大佛,她就赶不上今天的沙船了。
畹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纵使后会无期,她也想要将他的模样刻进脑海里。
“怎么眼圈还红了呢?”时璲忙揉了揉她的脸,“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畹君低下头去,心底的酸意却溢出了眼眶,化成两滴滚烫的清泪滑下来。
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这样宽阔温暖的怀抱,以后再也没有了。
送走时璲,她重新坐上马车。
经过里仁街的一间成衣铺,畹君叫停车夫,微笑道:“难得出一趟门,我想进去买两件春衫。”
她只是谢家的西席,衣裙裁制不归谢府管。那车夫不疑有他,在街边停下马车,看着她进了铺子。
畹君一进去便买了套素淡的麻布衣裙换上,让伙计领着她从后门走了出去。
脱离那车夫的视线,她又转过另一条街雇了辆马车直奔附近的东水关码头。
此时正值巳初时分,码头上停了数十艘运货沙船。
这种沙船不止运货,也兼载人。虽说所载之客三教九流,畹君却正是看中了那份鱼龙混杂的好处,将来不管是谢四娘还是时璲,想查她的去向都不容易。
她多给了掌舵十两银,请他辟间单独的小舱出来给她住。舱边有扇一尺见方的小窗,望出去便是烟波浩渺的秦淮河。
摇橹的号角吹响,粼粼水波向两侧泛开,金陵的繁华盛景便在烟笼寒水中离她远去了。
入夜后畹君卸下钗环准备安歇,却发觉头上不知何时别了一段细柳枝。她借着微弱的烛火将那新发的柳枝端详了半晌,忽然释怀地笑了一下。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她本是不告而别,却阴差阳错地得到他的折柳相赠,这何尝不是一种善终。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女主宝宝就要奔赴新的冒险啦!
第45章春去也
◎那样的体验,一辈子有一次便够了。◎
去岁天寒雪重,二月份河道薄冰初融,沙船足足驶了一个月才到兖州府。
畹君从济宁取道改走陆路,抵达京师时已是三月晚春时节。
京师的春日风清云淡,不像金陵的暮春总带着欲说还休的湿意。
她当初决定让云娘搬来京师,除去远离金陵的考量,还因为旧邻陶妈在京,可以让云娘暂时有个投靠之地。
陶妈的儿子在崇文门外的卧佛寺街开了间豆腐铺,畹君问了路找过去,见到阔别许久的陶妈,来不及寒暄,先问起云娘和佩兰的去处。
陶妈笑着告诉她,云娘带着佩兰早一个月抵京,如今在附近的牛角胡同租了间院子落脚。
畹君听罢忙谢过陶妈,动身去往牛角胡同跟家人团聚。
与金陵的白墙黑瓦不同,这边的屋舍高阔平直,处处透着雅正肃朴的气息。
照着陶妈给的地址寻到云娘的住处,畹君竟生出些近乡情怯之感。她站在石砌门墙前深深吸了口气,方抬手扣响门环。
过不多时,黑桐油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畹君欣喜地从门外挤了进去,那应门之人避退不及,险些被她撞到,不由“啊”了一声。
畹君定睛一瞧,面前站着个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年轻男子。
她惊诧地后退两步,回头去看向门外的景致。陶妈说胡同西起第六间院子、门口植着两株樟树的就是她家的。
她正数着数,那年轻男子开了口:“是谢姑娘吧?你没走错,这里就是郑婶子家。”
畹君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又不着痕迹地将那人打量了一番。
他穿一身月白色直裰,谈吐举止颇儒雅可亲,只是……她家怎么会有个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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