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开的飞快,她猛打方向盘,车轮在雪地上甩出一道弧线,榕树林的边缘是一堵雪墙,温漪书下车,将车停好。
这里的温度低了很多,好在她穿的多,并没有感觉特别的冷。
温漪书熄火下车,靴底陷入松软的积雪,发出“嘎吱”的轻响,寒风卷着冰晶扑在脸上,她拉高围巾,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细霜。
她机械地打开后备箱,取出雪橇车,金属底座冻得粘手,她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用力掰开卡扣。
身后突然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声音,她警觉转身,却看到柏宓站在她的身后。
她手中金属底座一下就掉进了雪里。
柏宓穿着那件熟悉的灰色防寒服,领口露出里面的薄款羽绒服,是她的衣服。
她的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阳光穿过树隙落在她脸上,映得瞳孔像琥珀般透亮。
“你……”温漪书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她是什么时候跟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温漪书想起刚刚霍小关几人怪异的举动,猜测她是抓着房车的外檐,就这么在风里一直吹着。
柏宓弯腰捡起底座部件,指尖轻轻拂去表面的雪粒。这个动作让温漪书想起她每次整理实验数据的模样,专注得仿佛世界只剩那一件事。
“装反了。”柏宓将重新安好的底座递了过来,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讨论天气:“走起来会增加阻力。”
温漪书没接,她盯着柏宓冻得发红的指尖,突然想起今早自己甩开的那只手。
“不是说好跟我保持距离吗?为什么还要跟来?”
寒风卷着雪花在两人之间盘旋。
最终是柏宓先动了,她向前一步,将底座塞进温漪书手中。
金属外壳残留的体温透过手套传来,烫得温漪书几乎想缩手。
“对不起,是我违反了约定,但我不想你一个人行动,我会担心你。”
温漪书冷笑:“是吗,是担心我还是所有人你都会担心,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柏宓平静的回答:“朋友。”
温漪书:……
柏宓从里面的衣服中掏出了三明治,握在手中还是热的:“你也没吃早饭,但是没关系我给你带了。”
明明是好意,可越是这样的好意,就让温漪书越发的抓狂,她明明知道,面前的人什么都不懂,可却还是忍不住将情绪加注到她的身上。
感情是最无理的东西。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将三明治打开,狠狠的几口吃完。
“你呆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一个人去。”
柏宓皱眉,对她这个决定感到费解。
“为什么?你接受了我的示好,那为什么我们还不能一起行动?”
温漪书别过脸没有说话,却听见柏宓继续问道,声音中是浓浓的困惑:“我感觉你最近几天都怪怪的,明明一开始你答应我了,要好好的教我,现在却说话不算话了,据我了解,你不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温漪书捏紧了保温布,看着她正在不慌不忙的开始组装雪橇车。
“我不明白,我还需要教你什么,你的知识储备量应该比我多吧,作为伙伴我能教给你什么。”
柏宓抬起头看她,眼神中带着困惑:“就是那些,你最近做的事情,比如。”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不明白这个意思,这有很多解释,但是根据我现有的知识,我还无法理解。”
温漪书几乎绝望了,有人现在捅她一刀也行,这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你这么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问别人,并不是只有我才能教你,你只需要一个老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话中有赌气的成分在。
“可这样泄露你的隐私,并不好吧。”
温漪书的笑容更加的苦涩了,她心中那点微弱的信念也即将磨灭。
或许她不该这么放任自己的感情,让自己这么难过。
她无力的垂着手,已经能预想到她开口之后,柏宓会说什么。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再多经历几遍,我帮不了你,做不了你的老师,你把我当成普通的同伴,你需要一个什么知识都灌进你脑子里的老师,我不是。”
“可我不想。”
温漪书扭头,看到她不再蹲着而是站了起来,平视着她。
“你是特殊的,我不想和别人亲嘴。”
温漪书手中布被她扯断,她呆楞着看着柏宓,脸上飘起两朵可疑的红晕。
还没等她细问,旁边的雪堆上,就滑下来一个女人。
她看到温漪书的瞬间,眼睛就亮了。
是元漫,她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应该是昨天不停的爬雪所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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