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闻言神色一凛,忍不住暗自揣测起苏丞与韩文朔的关系。
“让我与他单独说几句。”苏丞突然开口。
丫鬟攥紧了袖中的暗器,临行前将军千叮万嘱要看紧苏公子,可眼下这情形她岂敢松懈?
“公子恕罪,奴婢实在……”
见丫鬟面露难色,苏丞眸光一暗,不再多言,径自步入雅间。
韩文朔虽心潮澎湃,却也从二人对话中察觉端倪。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丫鬟,方才那一记擒拿手法,绝非寻常婢女能使出来的。
待房门合上,苏丞抬手摘下帷帽。
当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时,韩文朔浑身一震,喉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半晌才挤出颤抖的声音,“子、子丞……真的是你……”
他眼眶湿热,声音哽咽得厉害,自那日分别后,他多方查探却始终无果。
在大崇,未及冠的少年早夭是不设灵堂的,只在府门前悬一盏素白灯笼。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苏府突然传出噩耗时,他疯了一般冲到苏府门前。
看见檐下那抹刺目的白,顿时眼前发黑,险些栽倒在石阶上。
他在朱漆大门前站到双腿僵直,直到家仆来寻,才如行尸走肉般被搀回去。
多少个夜晚,他睁眼到天明,总想着或许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少年笑吟吟地站在海棠树下唤他“韩大哥”。
可现实却残忍如刀,那些挥之不去的猜测日夜折磨着他……
是不是木屋那夜的荒唐,让本就体弱的少年染了重疾?亦或是少年不堪受辱,选择了绝路,苏家才对外宣称病故?
无论哪种可能,他都难辞其咎。
后来一场大病,让他形销骨立,在辞去官职后,他不顾双亲哀求搬出韩府,终日借酒浇愁。
唯有每月初九,他总要来这间雅间坐坐,在袅袅茶香中追忆少年听书的侧影。
而今朝思暮想的人竟活生生站在眼前,韩文朔颤抖着抬手,又在半空停住,生怕一触碰,这幻影就会消散。
“子丞……”他喉间哽咽,滚烫的泪水划过消瘦的脸颊,满腹相思化作一句颤抖的告白,“其实我心悦你久矣,却从不敢说出口……”
丫鬟握剑的手猛然收紧,眼底寒芒微闪,作为将军心腹,她早将苏丞视作主子的人,岂容旁人觊觎?
“韩公子拦我,就为说这些?”苏丞语气疏淡。
韩文朔喉结滚动,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句沙哑的问询,“子丞,苏家为何宣称你暴毙?你明明……”
苏丞陷入沉默,真相太过晦涩,他既不能言说,也不愿将旁人牵扯进这滩浑水。
“此事……与韩公子无关。”良久,他终是开口,声音却平静得像潭死水。
韩文朔心头猛地一颤,他这才注意到,记忆中那双潋滟如春水的眼眸,如今竟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黯淡得令人心惊。
“当真……与我无关?”韩文朔声音发紧。
他太清楚苏丞在苏家的处境,若非家主苏明琮的庇护,身为庶子的苏丞怕是早就……
而苏明琮最厌恶的,恰恰正是权贵间盛行的男风。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头浮现,莫非是那夜木屋之事败露,苏明琮一怒之下……
“子丞!”韩文朔再难自持,他不顾丫鬟警告的眼神,一把攥住苏丞冰凉的手腕,“是不是因为那夜……”
“韩公子!”苏丞猛地抽回手,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波动。
他后退半步,衣袖在空气中划出决绝的弧度,“请自重,若是无事,在下就不奉陪了。”
韩文朔再次拦住苏丞去路,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急切。
“子丞,我韩文朔对天起誓,若那夜当真做过什么禽兽不如之事,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寂,待苏丞再抬眼时,眸中翻涌的情绪已归于平静。
如今的他又何必执着真相?不过是个被圈养在将军府的玩物罢了。
“我信你。”苏丞望着对方消瘦的面容,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求韩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韩文朔眼底刚亮起的光又暗了下去,那声生疏的“韩公子”像把钝刀,缓缓割在心头。
“今日之事,请当作从未发生,苏家二公子早已病亡……”他顿了顿,鸦羽般的眼睫投下阴影,“往后,也莫要再寻我了。”
韩文朔心头一紧,少年这般推拒,分明是连敷衍都不愿了,他沉声道:“子丞,若此事当真与我有关……”
“不必了。”苏丞打断他,“韩公子若真念旧情,就当从未见过我。”
丫鬟早已不耐烦,她上前一步,指尖已按在剑柄上,“这位公子,若再纠缠下去,休怪我不顾情面。”
韩文朔眸光一暗,忽然隐约意识到这其中或许牵扯到某些隐秘。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韩文朔以性命起誓,今夜之事绝不外传。”
夜色渐深,皇城的街市依旧灯火通明。
马车内,朝云的声音透着不安,“苏公子,那韩公子当真会守口如瓶?”
苏丞神情微动,“于他无益之事,何必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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