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娘洗涮完碗筷后,见到王秀儿一个人站在大门处等顾铁云回来,便走回了屋子,取了一个蚊香点上,放在院子门口,“铁云应酬多,要很晚才回呢。我睡南房,要不我在屋子里守着,等他回来给他准备些醒酒汤。”
“沈大娘,不麻烦您了,我在这里等他就可以,您早些歇着。”王秀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神又向门外瞟了过去。
沈大娘又叮嘱了几句,便走回自己屋里休息。时间过得很慢,王秀儿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祈祷着顾铁云可以平安回家。
终于两道汽车雪亮的灯光从胡同口射了过来,灯光在院子门口停下,几个身影从灯光后跳下汽车,里面有一个身影王秀儿再熟悉不过。
王秀儿长吁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她笑着从门里跑过去,紧紧挽住了顾铁云的手臂。
“才分开半天,就想成这样?”程书梁故意拉长声音,打趣王秀儿,他来过顾铁云家几次,和王秀儿也很熟悉。
王秀儿只是笑着斜了程书梁一眼,目光就落回到顾铁云身上,在他身上嗅了嗅,嗔怪着说道,“不是说让你别喝酒,怎么又是一身的酒味?”
顾铁云笑了笑,转过身将站在身后的另一个男人介绍给王秀儿,“秀儿,这是石坚先生,他是书梁的好朋友,以后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要仰仗他。”
王秀儿听懂了顾铁云话里的意思,向石坚微微弯了弯腰,说了声,“石先生,您好。”
石坚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在顾铁云院子四周打量了一下,便招呼着程书梁一起离开。
王秀儿和顾铁云目送着汽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胡同尽头,顾铁云轻拉了一下王秀儿的手臂,“秀儿,我们不急回家,先在外面乘会儿凉?”
王秀儿微笑着点头,和顾铁云两个人手拉手在胡同里轻轻走着。也许是因为身边多了这个男人,晚风吹拂在脸上也变得温柔起来,王秀儿笑着抬起头看向天空,无数颗明亮的星星积聚成浩瀚的星海在头顶闪耀,一轮明月清亮皎洁悬于天际之上。
“好美啊,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王秀儿仰望星空,不由感叹着说道。
感觉到顾铁云站住不动,她转过头看过去,见到顾铁云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王秀儿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顾铁云脸色严肃得可怕,王秀儿也紧张起来,紧紧拉住顾铁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铁云,怎么了?”
“秀儿,我们生个孩子吧?”顾铁云仿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石坚同志说,没有孩子会让敌人怀疑我们。”
王秀儿吃惊得张着嘴好半天,脸突然腾地红了,心里乱得厉害,甩开顾铁云的手向回走。走出去好远,却不见顾铁云跟上来,王秀儿转过头,看见顾铁云站在原地,一脸的纠结。
王秀儿心里发笑,但还是绷着脸走回去,挽起顾铁云的手臂,感觉他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对不起。”顾铁云低声说道。
“说什么呢?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脸皮薄。”王秀儿实在绷不住了,咯咯笑出了声,“我要给你生一大窝的孩子,等到以后天下太平了,我们就老大,老二,老三的叫他们过来,一个个让他们给我们捶腿揉肩,不高兴了就骂几句,打他们的小屁股。”
顾铁云的身子也不再僵硬,看着王秀儿凑在身旁的笑脸,他的脸上也终于绽开了笑意。
两个人低声说笑着走进院子,见到院子里有个黑影一闪,顾铁云本能地将王秀儿挡在身后,高喊一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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