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摸到手腕间的红绳。
那是一条编的极为粗糙的腕绳,一看就是幼童胡乱编成的,还有些泛了白,是他失忆后唯一不舍得丢下的,常年戴在手腕上。
寒虞舟灰翳的眸子泛起水光,唇边血迹未干:“阿言……哥哥,可想起来了?”
寒言喉结滚动,突然抬手抚上寒虞舟消瘦的脸颊,这个动作熟稔得让他自己都心惊:“我是不是……曾经……”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抱住头蹲下身,痛苦呻吟。
柳菲烟突然冲上前推开寒虞舟:“你们到底对我夫君做了什么?”她转身扶住寒言,尖声喊道:“来人!送客!”
寒虞舟虚弱地抬手,灰眸子转向寒言的方向,轻声道:“阿言……哥哥,我是啊舟,你的弟弟。”
寒言浑身一颤,这个称呼,似乎突然打开他记忆的深处。
他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蹲在溪边,往一个盲眼孩童手里塞野果:“阿舟别怕,阿言哥哥在这儿。”
突然,寒言痛苦地抱住自己头,再抬眼时,只见寒虞舟被苏木搀扶着转身离去的背影,月白长衫下摆还沾着斑驳血迹。
“等等!“寒言挣脱妻子追上去,“你刚才说结发之妻……”
寒虞舟脚步微顿,正巧一阵微风卷过,掀起他散落的发丝。
他没有回头,声音轻得仿佛叹息:“阿言哥哥听错了,你从未成过婚,小满,我们回家!”
寒小满泪如雨下,却还是搀住兄长的另一只手臂,一边回头,满脸的依依不舍。
柳菲烟脸色煞白,指甲掐进掌心。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一软倒在寒言怀中:“夫君,我心口疼……”
寒言条件反射地接住妻子,再抬头时,简直等人已消失在影壁之后。
马车上,寒虞舟安静地靠在厢壁,灰翳的眸子映着透窗而入的光,像两潭死水。
苏木正在为他施针,银针没入苍白肌肤的瞬间,他睫毛轻颤,却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简直忍不住问,“你们明明……”
“告诉他什么?”寒虞舟轻笑,“告诉他我们已经成婚了?”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苏木的袖口,“然后呢?让他休了尚书千金,让天下人耻笑翰林学士曾与男子……”
寒虞舟颓然垂首,长发遮住惨白的面容:“如今他仕途正好,夫妻恩爱,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何必……”
苏木突施针的手一抖,差点失了准头。
“习之,你告诉他,咳血伤肺,再这样下去活不过三个月。”苏木收起银针,看向简直,赌气的说道。
简直闻言一震,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马车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寒虞舟却忽然笑了,苍白的面容看起来竟多了几分生机:“三个月……足够了。”他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褪色的绳结,“至少,我见到他了。”
寒小满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进寒虞舟怀里:“阿舟哥哥不要死!我们去找更好的大夫,苏神医不是说药王谷有灵药吗?我们去求……”
“小满。”寒虞舟轻抚妹妹的发顶,声音极为的温柔,“苏神医已是当世一等一的高人了,就算求到药王谷,也是无用的。”
苏木别过脸去,玉白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冷峻。他忽然起身掀开车帘:“停车!”
马车停下,苏木不带半分犹豫的跳下车:“你给我撑着,我定会配出续命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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