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狠狠地一刀朝着手里的冻鸡翅剁了下去,像在宣泄心中无处发泄又匪夷所思的愤怒,他早就知道顾十月是这样的人,还执着这件事做什么?就是给自己添堵。本来因为台风天那次口角而几天没说话的两人,因为这件事,反而把之前冷战赌气的情绪给消磨掉了,时隔一周终于又坐在一张茶几上吃饭。只是有一些细节变得不一样了:林夏的食量变得惊人。顾十月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掉三大碗米饭,又把整盘红烧肉扫进肚里,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你是猪投胎的吗?”林夏嘴里塞满米饭,含糊不清地嘟囔:“没听过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镇定自若地瞥了眼顾十月,又夹了块排骨放进碗里。他得快点长得足够强壮,起码得比顾十月好一点儿吧?不然怎么保护自己和……这个不省心的姐姐。想着,林夏又去添了一碗饭。这第四碗了,给顾十月整懵逼了,心中腹诽:什么狗东西这么大胃!照这个吃法,过几天是要去把那个真的爱马仕包给卖了。……海城中心医院,陆沉参与的急诊手术刚刚结束。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肆意弥漫,陆沉摘下口罩,额头上被手术帽勒出的红痕还隐隐作痛,左眼下的泪痣透着一股妖冶气息。他身高很高,因为常年锻炼,把白大褂都给撑了起来,显得更加挺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却有些萎靡,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睡个好觉了。陆沉作为住院医,正在急诊轮转,他把手术衣脱掉扔到医疗垃圾桶内,终于能分心想起下午发生的事。下午他刚刚才把心梗患者送去心内科,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是上级医生发来的新指令:“急诊室人手不够,速来支援。”就在下楼的时候,他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抬头的瞬间,陆沉的呼吸猛地一滞,虽然她因为撞疼了而捂着额头,但一瞥而过的轮廓,她似乎像极了他记忆里的某个人。然而还没说得上话,病人就已经到了,护士长尖锐的呼唤声截断他的绮思,人命关天,他飞快往急诊室跑去。当他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急诊室的走廊早已空无一人。消毒水的气味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那是顾十月最爱的洗发水味道。陆沉站在原地,眼前似乎闪过了少年时期的顾十月,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站在教学楼的银杏树下冲他挥着小拳头。那时候他们都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他的书包里永远装着薄荷糖,那是专门给她准备拿的。他伸手去够口袋里的手机,顺手就摸了一颗薄荷糖出来,撕开抿在嘴里,微苦回甘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自从他们各自的父母离婚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他继承了她的习惯,每天都会带着一两颗薄荷糖。顾十月现在应该在港城吧?他每次想要和父亲问及那对母女的消息,父亲都讳莫如深,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问了,只不过从北京医学院毕业后,他还是选择回到海城,内心其实一直有一个隐秘的设想,说不定,他可以重新遇见她。……大半夜的,顾十月被一阵呕吐声惊醒。她走出房间,就看见林夏正跪坐在马桶前,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怎么了?”她伸手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林夏倔强地别过头:“我没事,就吃多了,胃里不舒服。”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他死死抓着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顾十月打了个哈欠,从小药箱里拿了几盒常用药给他,“喏,吃点药,上吐下泻应该是急性肠胃炎,等你泻完了吐完了,电解质水退烧药一通上,睡一觉就好了。我明天还要上早课,就不跟你耗了。”说完,顾十月转身回了房。林夏继续吐,惊天动地,顾十月躺在床上,左右翻身睡不着,出来一看,林夏低血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顾十月无语,遇到这种小病小痛,以前她都是自己扛,真是个娇嫩的孔雀。林夏感受到身边有个温热的热源,下意识抓住顾十月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姐姐……”这声委委屈屈的呼唤,让顾十月的心猛地一揪。记忆里,她几年前她刚上大学时生病了,也曾这样无助地喊过“妈妈”,却只换来空荡荡的回音。她反手握住少年冰凉的手,咬了咬牙,转身去拿外套:“走,去医院。”一天里第二次来医院,也算是别样体验了。顾十月正给林夏拿配好的药,白天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顾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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