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新厨师到位。多亏秦丽帮助——去惠芬奶奶葬礼那日她留了镇上厨师的联系方式,好消息是人家对厨房这套活计轻车熟路手到擒来,照顾晚风这些人餐食绰绰有余;坏消息是对方只能做两个月,这两月是淡季,生意少,等旺季来了自然还要做回本行。人家本不愿意接,说秦丽多次拜托,知此处有实际困难,帮忙心态远大过于领那份薪水。同样表达共进退的还有小川。一日他单独找到宗念,说想清楚了,先不走。宗念感激之余又有些惭愧,她告诉他眼下最大难关已经过了,不用因为责任感放弃自己的追求。小川反倒劝起她,他说有人追求编制追求好名声,我呢,更看重工作氛围和共事的人。这事儿一出,更明白自己适合哪里。反正年轻,护理这份活计也看经验,留下就当攒经验,等过几年想换工作到时候再说。宗念很是感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怕就是住这里的人心有余悸失去对晚风的信赖,可大家似乎都很开通,全力帮助,齐心面对困局。何德何能,收获这样一份无价信任。二月底宗一轩返校,卢贵书姐弟也住了进来。卢荷香八十五岁,瘦小,干瘪,头发在后脑盘成髻,扎一木头簪子,若是光看脸,是个精神气十足的老太太。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背,似是积年累月驼背,又或者总是弯腰劳作,她后背两块骨头严重凸起,像《巴黎圣母院》中丑陋的男主角卡西莫多。不,甚至比那更甚——卢荷香走路或站立时整个人看上去会形成九十度或一百度角,同人交谈总要微微扬起头才看得到对话人的样貌,或许因总在仰视,这视角让她厌倦,她的神情总带些不耐烦,又好像在质疑对方的话语几分真几分假。卢祁山送他们来,开一辆底盘很高的昂贵越野车,只是塞得满当的后备箱与这车极度不搭——红蓝条纹的蛇皮行李袋有三个,袋子很旧,有一个拉链都坏了,用别针潦草扎着袋口;很大的红色塑料袋,里面散落着几双旧鞋,其中一双女士皮鞋鞋底花纹都已踩平,后脚跟处更是磨损严重;大的购物纸袋标有名牌logo,提起来里面东西却叮当作响,不知什么洒了,购物袋边缘半湿,有一道不相称的棕色痕迹。卢祁山面露嫌弃往里面运送,嘴里叨叨,“大姑,你怎么什么玩意都带,不说了缺什么再买吗。”“买不要花钱。”卢荷香似看不惯侄子这番做法,声色严厉教训,“钱是大风刮来的,天上能掉钱?”“这鞋我扔了啊,穿不了了。”卢祁山看到那双破旧皮鞋,捡出来就要扔垃圾桶。老太太一把攥住他胳膊,强势将鞋收回来,“怎么不能穿,又漏不到脚底板。”“我说不过你。”卢祁山只得任由她去,与此同时烦闷的回应一句。他们来这天还有两段小插曲,一是卢荷香看到自己单间而弟弟住四人间,死活非要与之交换,卢贵书不同意,只得让宗念出面对大姐撒谎——男女要分开住的,奶奶的房间没有多人间了;二是卢祁山听闻春节期间发生的事——这件事上了当地新闻,虽没有指名道姓,但配图是晚风门口的街道,对方是监护人身份,既然来问,宗念便毫无隐瞒照实讲了,当然也告知这之后的种种改进措施。本以为照这位叔叔挑剔的属性,定会发表一番长篇大论,指出还有何处不足。谁知卢祁山倒是劝慰态度,他说但凡肚子里装个魔,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知人知面不知心。似是个有故事的叔叔。气温回暖,难捱寒冬一晃而过。后院栽下的花种有破土趋势,至于是茉莉、丁香还是栀子花,宗念就分不清了。宗文康也分不清,不过他说等再长长自然就知道了。是啊,谁都没有上帝视角,这世上大多数事情开始时又怎会知道结局。比如全小满的案子侦查还未结束,而后是检察院起诉法院审理,到出判决可能还需数月;比如宗一轩正式进入保研申请赛道,他倒很乐观,说保不上就考,条条大路通罗马;又比如宗念收到饭局邀约,陆河说,这阵我妈也察觉出来了,早晚得见,一起吃个饭吧。只是他们都没有料到,这顿平平无奇的饭竟难以下咽。“我和你之间,好像是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准确地说,气氛从陆长友进门那刻开始变得不一样。原本一切顺利,周日中午,市中心一家老牌粤菜馆,薛慧早到,陆河与宗念赶到时他还在与母亲说笑——怎么选个包厢,怪正式的。薛慧没有理会,只招呼快坐,而后热络地让宗念点菜。这之后,陆长友敲门而入,陆河脸色当场就变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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